江宴早早地出门去上朝了，这一路走去，百姓们见到是江家的马车，瞬间咬舌根起来了。
这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
江宴坐在马车里头，多少还是能听见一点。
打开车窗，看向了外面的百姓。
正交谈热闹的百姓见到江宴来了，马上就沉默了，分开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见到此情此景，江宴便问起了车夫：“怎么回事，今天他们又在说什么？”
车夫是江家的车夫，见到这样的情况，当然也不敢多嘴了：“可能是太敬重丞相了，所以就多说了几句。”
敬重？
长眼睛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什么敬重。
“停车。”江宴一声令下，车夫马上就停稳车了。
从马车上下来，江宴随手抓住了一个百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这个百姓紧张不已：“我们，我们刚刚就是讨论哪家的菜好吃呢，可没说丞相府什么坏话啊。”
“是吗？如果本丞相知道了你说谎了，本丞相就以议论国事，要了你的脑袋。说吧，现在本丞相再给你一次机会。”
一听见江宴这么说，这个百姓都快吓尿了，于是急忙交代了：“我们没有，我们就是说了一些，战王府和丞相府之间的事情。”
“什么事情？”江宴皱紧眉头。
“是……”
“说！”
“是孩童嘴里唱的民谣，欠债还钱不厚道，一百万两打水漂。水漂漂了钱没了，只剩镀银小石头。镀银石头真值钱，真值钱，北凉世子战王妃，全成老赖替罪羊，要问哪家老赖强，丞相府里找沈姨娘。”
江宴的怒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你们胡说！分明是战王府诬陷！怎么还到处传谣！”
“丞相大人，我们也不知道啊，我们都是无辜的，你可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计较啊。”
“还有呢！外面还在传什么，你说，本丞相就不跟你追究。”
“沈姨娘给战王府送钱的时候，是大摇大摆走在街上的，等到了战王府，那些钱就变成假的了。当时，还有礼部各位大人和北凉世子作证，还是他们清点的银子，发现了镀银的石头，然后，好像还闹了很多不痛快的。”
百姓看了眼江宴的脸色，这才继续说道：“战王府的人觉着丞相府的人坑蒙他们，丞相府的人认为北凉世子等人帮忙清点的时候，把真银子掉包了……”
“然后他们争执不下，都快闹到去见官了。丞相府的人只能签字画押，等过几日再还钱。”
江宴听完了，脸色难看的厉害。
虽然昨天也知道了这些情况，但是与江回雪说的，还是有些出入的。
江宴：“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
百姓：“一传十十传百的，大家也就都知道了。而且这件事情，不少人都是亲眼看见的。”
江宴黑了脸：“亲眼看见的，那你们亲眼看见了什么，是谁换了银子？”
百姓咽了咽口水，弱弱的说道：“我们也不清楚，但是我们看见了丞相府的沈姨娘和江大小姐送了一箱箱的银子到了战王府的门口，然后站了一个多时辰才见到了礼部的官员和北凉世子，之后战王妃也出现了，再然后就发生了一点口角。等到清点银子的时候，才知道有很多的假银子，就一层真银子。”
其实他们也很清楚，十有八九是丞相府的人搞鬼。
这可是一百万两银子，丞相府就算是拿得出来，日后的生活一定也会很拮据的。
所以，沈姨娘肯定不舍得给，才出此下策的。
“好啊，好得很。”江宴的脸都要杀人了。
礼部官员都参与了，北凉世子也参与其中了。
看来昨天晚上，沈氏母女在战王府门口闹得还真是精彩啊。
昨日只是说他们欺负了她们，可没说战王府的人碰都没碰，都是北凉世子和礼部官员的人帮忙清点的。
现如今，他还要从百姓的口中听见这些经过，那全京城乃至皇宫可能都知道了吧！
车夫小声的提醒道：“相爷，马上就到了早朝的时辰了……”
“本丞相今日身体不适，不去了。”江宴怒气冲冲的上了马车，“回去！”
“是。”
一回去，江宴便先让人去皇宫给他告假了，只说是病重，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见江宴回来了，沈氏还有些茫然：“相爷，你怎么回来了？”
话音刚落，江宴就甩了一个巴掌过去了：“你个贱人！也有脸说！”
见沈氏被打了，江回雪快步冲了过去：“爹！你这是干什么！娘她做错什么了，你要动手打她！”
这些年，江宴的冷血无情她们都是见识过的，但还是第一次见到江宴动手打了沈氏。
“你们也有脸问我打她干什么！今日我去上朝的时候，听见外头人对丞相府指指点点的，我下车一问，才知道昨日的来龙去脉！我的脸都让你们丢光了，你们也有脸问我为什么？还问我怎么不去早朝，这让我怎么去上早朝？！”江宴的胸口起伏不平，双眼已经快瞪出来了，满眼的红血丝更是让人觉着惊悚。
见江宴得知了真相，江回雪面色不自然：“爹，你怎么能相信别人，不相信我们呢？这肯定是江疏月散布的谣言啊，你要是听信了他们的话，那可就是中了他们的诡计了！”
“且不说战王府怎么就确定我们昨日还钱，再说了，那么多的镀银石头换进去了，你们都无从察觉，你们是死人吗？战王府的人都没有接触那些银子，难道你们要说，都是战王府联合了礼部官员和北凉世子替换的吗？就为了诬陷你们？！”
这话说给谁听，都不可能相信的。
而且一旦咬定这件事情，那江宴真的没办法在朝中立足了，一下子就得罪了礼部这么多的官员，还有有太后撑腰的北凉世子……
这对母女，果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