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姐也同样是笑出了声。
缓缓的低下头去。
以前番才学会的大秦之礼,朝着陆仁缓缓一拜:“君父安好。”
很快。
现场只传来了陆仁爽朗的笑意。
个中乐趣,皆只在陆仁不言中。
而如此的乐趣。
却并没有持续多久。
待得坑杀赵军之后。
陆仁命麾下秦军主力休整三日之后,便马不停蹄,直接挥军东进!
朝着赵国之都城邯郸,直接进发!
此番。
陆仁及秦国上下,皆以绝意而灭赵。
甚至天下大势的他明白。
此番若想灭得赵国,则必从速。
容不得半点的耽搁。
否则,等到列国诸侯反应过来,以大军援赵。
历史秦军于长平之战后的教训,便是他前车之鉴。
而便在陆仁领得大军出发之后。
此前王龁得陆仁之令,早已攻取赵国之太原、皮牢。
而后。
大军东进。
业已兵临邯郸城下!
秦军兵临城下。
加之前日。
长平之战陆仁方之归乡的二百四十名赵军童卒,也是在同一时间,返回了邯郸。
随着这些童卒的返回,二十万赵军降卒,为陆仁坑杀的消息,便是传遍了整个赵国朝野。
一时之间,整个赵国上下,一片惶恐!
此刻。
邯郸,赵王宫中。
赵王赵丹目光茫然,神色憔悴。
望向麾下之赵臣,脸上表情已是一片惨淡之色:“诸位,武安君无道无义,坑杀我赵军二十万降卒。至此,我四十五万之赵军主力,皆没于长平。”
“如今,秦将王龁领大军数万,兵临城下。如今邯郸城内,业已无得适龄可御敌之士卒。”
“惶惶国难,如何能解?”
一语之后。
殿下堂堂赵人百官,尽无一人能出言以对。
赵丹目光愈加凄苦:“殿下众卿,皆无一良策!?”
很明显。
此番殿中所有人,包括着赵丹自己都已经明白。
眼下的赵国。
当真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
一只脚,已经是踏进了万丈深渊。
稍有差池。
便是万劫不复。
听得赵丹几近哀求之言。
殿下绝大多数的赵臣,皆是摇头叹息。
很明显。
对于如此的绝境。
便是他们,也再无一应对之策。
绝望的气氛,已经开始逐渐笼罩整个大殿。
便在此时。
一人出列,面向赵丹,沉声拱手,面色肃然:“启禀我王,今秦军大胜我军于长平,携势而来,兵锋必不能挡。”
“以臣之见,唯今之计,必媾和也。若成,则我赵国尚存。若阻之,则生死而国灭,无以避免。”
此人不是别人。
正是上卿楼缓。
楼缓为赵人,善纵横之道。
昔日赵武灵王以胡服骑射而强赵军,楼缓便有推举之功。
后武灵王崩。
秦赵两国先祖,本为血亲,皆为嬴姓,同出一源。
当是时。
齐、魏、韩三国联盟,强横一时,有霸得中原之势。
秦联赵、宋两国,以抗三国联盟。
借此机会,楼缓得以入秦。
被嬴稷拜为秦相。
虽不过数年,便被罢相。
但一直以来,却一直借此身份,游离于秦、赵之间。
在两国,皆颇有声望。
而此番长平之战后。
楼缓归赵。
凭其声望。
很快便被赵丹拜为上卿。
此番。
听得楼缓之言。
赵丹却是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以楼卿之言,若求媾和,我赵国又将何如?”
一语之后。
楼缓轻笑,缓缓一拜:“王上,臣主盟秦,此前也曾入秦为相,故秦国上下,皆多故交好友,便是当今秦王见得臣,也给得三分薄面。”
“如今,我赵国安危,已在旦夕。臣为赵臣,此番愿入秦而去,若我王割六城以献秦王,盟誓修好。秦王大悦,则秦军必必退,而邯郸之围立解。”
楼缓一字一句,慷慨激昂。
听上去。
倒像是那么一回事。
然而此番,赵王却依旧举棋不定,眉头紧皱:“楼卿,秦军新败我军于长平,势头正盛,此番攻得邯郸,必以灭赵之心。”
“秦王野心,如同虎狼。此番与秦城何如?不与之,又何如?况,便与得六城,若秦不退,为之奈何?”
说话的同时。
赵丹的目光,一直是紧紧的盯在楼缓的身上。
很明显。
此番楼缓归赵。
赵丹这个赵王,虽因楼缓之声望,而拜上卿之位。
然因此前楼缓曾为秦臣,更为秦相。
故对于楼缓,却依旧得彻底信任。
随着赵丹的这一句。
楼缓目光微微闪烁,脸上却并无恼怒之意。
“秦王为雄主,其心如深渊,不可测也。”
依旧是不动声色的朝着赵丹缓缓一拜:“故王上所言,实非臣下所能知也。”
赵丹眯着眼睛,脸上的神色却并未因楼缓之言,而有丝毫放松:“楼卿曾事入秦,通秦国之事,晓秦王其人。但请试而言之,寡人不岂能因言而罪之?旦有所知,皆无不言。”
楼缓闻言。
却并未立刻回应赵丹之言。
深深的看了面前的楼缓一言。
沉默片刻,便是拱手道:“王上可闻公甫文伯之母乎?”
一句之后。
赵丹却是神色差异。
很明显,并不知道楼缓突然出得此言,却是为何。
眉头微皱:“愿详之。”
楼缓闻言,脸上笑意更甚:“昔公甫文伯病逝于鲁。其妇人为之自绝于房中者,十六人也。然其母闻之,不肯哭也。”
赵丹一头雾水,根本不知楼缓所言为何意:“焉有子死而不哭者?却为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