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轻轻的笑了笑。
深深的看得面前李斯：“如此之高的评价，那么如此看来，韩非的确是身负大才？”
听得嬴政之询问。
李斯轻轻的点了点头，自然是不置可否。
事实上。
对于韩非能力。
作为好友加师兄弟的李斯，自然是再明白不过了。
这是一个绝对的大才。
也是最受自己老师荀况喜爱的人。
听得嬴政的询问。
李斯缓缓的点了点头，不过是叹息一声：“启禀王上，非为斯之知己，好友。”
“同为老师门下，斯之前，自问不弱于天下任何人，当配得六国相印……”
“然而，见得韩非，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说着这话的时候。
李斯的言语间，带着一阵的感慨。
可以说。
如今的李斯，来到秦国，来到嬴政的麾下，已经是足足十余年了。
嬴政还是第一次见得李斯，对于一个人竟然是如此的推崇备至。
仅仅是此番。
便足以见得，韩非此人，在李斯心中的分量。
而其实李斯不知道的是。
想比起他这个所谓的“知己”……
或许面前和韩非根本是素未谋面的“嬴政”，这个秦王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了解韩非的人。
于是乎。
便是在如此的情况下。
随着嬴政的召见。
不过是片刻之后。
“韩使非……见……见过……见过秦王……”
一阵拖拖拉拉的呼喊之后。
还不待嬴政这边继续说些什么。
李斯这边便是径直的拱手：“王上，非自幼便有口吃之症……”
“如今至于殿下所言，乃口吃所致，并非对王上不敬，还请王上原谅则个……”
嬴政轻轻的眯着眼睛。
目光在李斯和韩非的身上，上下的打量着。
见得那脸上的表情，比之韩非自己还要急切的李四。
嬴政只是轻轻的笑了笑：“李斯，在你的眼中，寡人便是那般不近人情之人么？”
随着嬴政的这一句。
便是李斯整个人都是不由得为之一愣。
而后，便也是笑着拱了拱手：“王上恕罪，却是微臣着相了。”
嬴政自然也不可能因为此事，便是直接责备李斯。
只是将目光静静的放在了面前的韩非的身上。
可以看得出来。
如今的韩非。
已经步入中年。
然而，却依旧是锦衣飘飘。
佩玉衡，着入袍。
衣带纷飞，长发飘飘。
身长八尺，风流欲仙，有仙神之概。
那飘逸绝尘的模样，倒不像是凡人，宛若天下之来客一般。
别的不说。
但论气质这一块。
韩非绝对是嬴政见到的首屈一指之人。
和嬴政想象中的韩非，倒是不差分毫。
没有继续说些什么。
嬴政只是将目光，静静的放在面前的韩非之上。
一刻两刻。
一个秦王。
一个韩之公子。
便是如此，静静的凝望着。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
便听得这边，嬴政只是摆了摆手：“李斯，你且先退下去。”
言语中，带着一阵不容置疑的语气。
李斯听得此言。
担忧的见得韩非一言。
却只看得这边。
韩非缓缓的转过头来。
望向面前的李斯，只是一个温暖的笑意。
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李斯却已经明白了一起。
轻轻的叹息一声。
朝着嬴政直接是一拱手：“李斯遵命！”
很快。
偌大的大殿之上。
便仅仅只是剩下了嬴政和韩非一人而已。
沉默。
依旧是良久的沉默。
现场的两人。
皆是盘坐于地。
相坐而望。
不过是片刻之后。
嬴政终于是开口了：“先生至得秦国，为何而来？”
简简单单的一句问题。
而这边。
韩非也没有任何犹豫，只是轻声拱手道：“启……启禀王上……非带来我王之意……”
“今……今秦之锐……锐士十万……进我韩国……韩……韩国必不能敌也……”
“今，我韩国……愿……愿纳地而称臣……朝贡而为秦之附庸……望秦王鉴之……”
韩非之言。
断断续续的。
至于嬴政的身边。
那口吃之症，似乎更是严重了。
然而。
嬴政的脸上，却并没有任何不耐烦的表情。
只是静静的听着韩非之言。
并不言语。
而韩非，依旧是在断断续续的说着。
“今之天下，独以秦强，而六国弱之……”
“秦有鲸吞天下之心，扫清六合之志。臣有……臣有一策，可以破列国合纵之谋，扫清六合，兼并天下治鸟蛤。”
“非……”
嬴政的嘴角，依旧是带着笑意。
待得韩非说完。
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波动。
只是轻轻的说着：“对于先生所说，寡人此番并不关心。”
“眼下，寡人唯有一问，还请先生为寡人解惑。”
“先生此来，是为助秦而来？还是为存韩而来。”
简简单单的一句问题。
仅仅是片刻。
便是让原本面色平静的韩非，面色微变。
深深的见得面前之嬴政。
良久。
叹息一声。
以韩非之聪明。
自然是明白。
嬴政所说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下。
只是深呼一口气，缓缓的摇了摇头：“王上……王上心中想必已有计较，又……又何必再问于韩非？”
韩非之言。
只是让嬴政轻轻一笑。
缓缓抬头。
却是来到了韩非的面前。
直接的坐了下去：“数年前，寡人登基。”
“一个韩人，亦是来到此殿。”
“他于寡人言，他虽为存韩而来，然而所作所为，却是利于大秦千秋。”
一句话说完。
嬴政的目光，便是一直静静的放在韩非的身上。
一个秦王。
一个韩之公子。
此刻却是如同老友一般。
席地而坐。
而韩非苦笑一声。
再一次的转头，见得面前的嬴政。
他自然是明白嬴政的意思。
但是很可惜。
嬴政想要的答案。
韩非说不出口。
“王上是想说……”
“非能如同郑国一般，言非此番虽为存韩而来……”
“然所作所为，同样是有利于大秦之千秋？”
仅仅是一句之后。
嬴政赫然起身。
紧紧的盯着面前的韩非：“如此不好么？先生？”
“先生之才华，先生之学识，确实有利于大秦之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