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伽跟夏蝉衣和安依依挥手告别完，一件灰色连帽衫落在她身上。
她顿了下，转头看去。
霍颂今面色淡淡：“有点冷，你穿着吧。”
“哦。”
好半天，她慢吞吞应了一声。
林瑶伽裹着那件薄薄的连帽衫，双手插着两边的口袋，在街上胡乱逛着。
她什么也不买，好像就是发呆。
999看不下去，问：“你被邪魔上身了？”
“不是。”
罕见的，林瑶伽竟然没有骂它，反而若有所思：“我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998屏息等着。
林瑶伽：“没什么事，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998：“……”去你妹的。
她望着长街，一路璀璨，人潮如织。
她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有点心动了。
—
林瑶伽回到家时，正好跟林词撞了个正着。
两人沉默地伫立在门口。
林词依旧穿的像个精神小伙，眼下青黑，一身烟味，不知道又跑哪里浪去了。
林瑶伽指责道：“你为什么天天回来这么晚？”
林词不甘落于下风：“那你呢？说的好像你自己来得很早一样。”
“……”
林瑶伽对着他竖了个中指。
悄咪咪进屋换鞋。
周末两天，林瑶伽每天自然醒到上午十一点。
闲暇之余不是看偶像剧就是看霍颂今直播。
他人气稳稳上升着，粉丝越积越多，已经到了百万级别了。
前几天还在微博小火一把。
当时帖子说是［扒一扒电竞圈里那些不输于演艺圈颜值的神仙］。
热评一：［某直播app吃鸡主播eulogize，人帅枪狠，不帅我倒立吃屎］
底下回复也很精彩。
［去你妈的，我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蹲游戏直播比看我爱豆唱歌还准时。］
［回来了，想结婚了，楼主你说什么办吧？］
［靠靠靠靠，哪个经纪公司看看他，把他挖进娱乐圈，我绝对追。］
［同意楼上］
［同意楼上］
［拉倒吧，就冲这逼的水平，未来电竞圈大魔王预订了。］
［真假？］
［当然是真的！假的我直播倒立吃屎。］
［狠还是楼上狠］
［说得挺对的，本人电竞圈死忠粉，知道目前有几家俱乐部已经看上他了，但还想再观望观望。］
［观望个屁，有这实力，训练一两年，成神是没问题的。］
……
林瑶伽跟着微博吃瓜了好久，她也在直播间浅浅混了个脸熟。
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她这张嘴。
追着黑粉，从早问候人家祖宗到晚上。
开学前天晚上。
她在三人群里聊八卦。
林瑶伽：【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没做。】
夏蝉衣：【错觉吧。】
安依依：【你没吃晚饭？】
林瑶伽：【吃了。】
她想不通，就没再为难自己。跟着夏蝉衣灵通的消息吃瓜。
简单点来说，就是上次那个黄毛，跟女朋友约会时，不小心看见她手机屏幕。
全是宝贝发来的消息。
贾狄只是其中一个。
他哭天抢地，在朋友圈和群聊里发了将近两天的疯。
林瑶伽：【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安依依：【虽然很不道德，但我想笑。】
周一。
林瑶伽一脸困倦走进教室。
安依依已经来了，坐在课桌前攥着铅笔在草稿纸上算来算去。
林瑶伽慢吞吞喝了口水：“依依，你写什么东西呢？”
安依依回头，“数学老师发的试卷，但是太难了，我做了两天也没有做完。”
“试卷？”林瑶伽眼睛睁大，困意倏地飞走，她终于想起自己什么事没做了。
妈的。
周末作业没写。
靠。
她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
再看课程表，第一节就是数学课。
“……”
她把试卷扔进桌洞里，踩着桌底横梁，慢悠悠发呆。
夏蝉衣踩点来的时候，就见她一脸生无可恋。
“你咋的了？小林同学。”
“我……”林瑶伽嘴唇颤抖，“周末作业没写。”
“嚯。”夏蝉衣震惊，“数学老头可是狠人啊，他的课你都敢不写作业。”
林瑶伽欲哭无泪：“我忘记了。”
霍颂今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走进来，几缕银发从帽子边落下，“怎么了？”
夏蝉衣补充：“她数学作业没写。”
林瑶伽满眼希翼：“你写了吗？”
霍颂今点点头：“昨天晚上抄了几分钟。”
林瑶伽吐了口气，掏出试卷看了一眼，五道大题，她也不补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就这样吧。”
数学老师是一个半秃的小老头，姓李。听说和教导主任特别不对付。
两人经常冷嘲热讽，用对方头发讽刺过去。
他穿着中山装，拿着小棍子敲敲桌子：“周末作业呢，拿到桌子上，我检查一下。”
天要亡我。
林瑶伽绝望地把试卷丢在桌子上。
“要不……”霍颂今抿着唇，“咱俩换一下。”
“啊……”林瑶伽一愣，心脏跳得有点快，心说大佬人还挺会的。
不等他拒绝，霍颂今身上把两人试卷调换了一下。
“不用，我真没事。”
林瑶伽自己造的孽，也不怎么想让别人承担后果。
她伸手想调换回来，却被男生扣着手，不动声色压在了桌子下面。
小老头走过来，原本还挺淡定的，目光落在霍颂今桌子上空白的试卷时，脸色蓦然变了。
他摸了摸头发：“好啊，霍颂今，你一个字都没写。”
他痛心疾首：“你高一的时候，不是还会抄几个字吗？你是不是诚信气我的？你看看你同桌，人家写得满满的。”
“就冲这学习态度，到时候能考上大学的人我不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
李老头的话说到一半就消音了。
他目光落在试卷上，那张试卷虽然写得满满的，但一团乱，那字迹，他闭着眼睛都知道是谁的。
他视线缓缓下移，林瑶伽眨巴着眼睛一脸真诚地看着他。
而，霍颂今很无所谓靠着椅背，似乎等着他一声令下，自己就出去罚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