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伽走到门口，才发现霍颂今来得比她还早。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默默坐到位置上，心虚地打开生物课本。
眼睛却不由自主看向霍颂今。
男生上身穿着校服外套，里面是卫衣。下身一件黑色牛仔裤。
牛仔裤将腿型勾勒得很好看，她偷偷看几眼。
生物课本忽然被人掀开。
霍颂今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放，屏幕亮着，一个黄色的蛋仔站在地图上一跳一跳的。
他玩了几天斗地主，又换成别的游戏了。
林瑶伽没有多余的精力思考别的。
她跟霍颂今浅浅对视一眼，随即心虚地垂下睫毛，佯装镇定：“你，你干什么？”
霍颂今语气幽幽的：“你为什么老是偷看我？”
林瑶伽：“……”
“而且，”他顿了顿，“我觉得你偷看的角度也不太对。”
“……怎么老是往下看？”
林瑶伽：“…………”
“你想多了。”她硬着头皮道，“我就是觉得你这件牛仔裤挺好看的。”
“哦。”霍颂今支着下巴，看她，“我把链接发给你，你要吗？”
“要。”林瑶伽话比脑子快，等意识到这个字已经出口，她肠子都快悔青了。
“不是，我就单纯夸夸你。”
“不用夸。”霍颂今退出游戏界面，手指点了几下。
下一秒，林瑶伽在微信上收到了一个商品链接。
同时，旁边响起他意味深长的声音：“发给你了，你看一下尺寸，等快递来了，边穿边看。”
“你有病吧？”
男生的零件和女生不一样，裤子怎么可能一样？
明知这人是故意的，林瑶伽还是气了个半死。
霍颂今声音里带了点笑意：“这次我可没喝你的那个补肾汤，你给我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
“看我，”男生蹙起眉，组织了会措辞，“……下半身的理由。”
教室里来了一半的人，霍颂今这句话声音很轻，多了几分暧昧。
“……”
林瑶伽默默掐了一下人中，心说，这是你逼我的。
她镇定地直视少年的眼睛，慢吞吞道：“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屁股是否完整？有没有被我咬下一块？”
霍颂今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理由，一阵短促的沉默后。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理解，咬牙切齿：“所以，你当时为什么要咬？”
林瑶伽：“……因为我觉得很像汤圆。”
霍颂今：“？”
林瑶伽看着少年茫然与崩溃的神情，又补充道：“我这不是，没吃过奥特曼味的汤圆吗？”
“……”
夏蝉衣拎着奶茶，赶在上课前一秒进了教室。
这节是英语早读，英语课代表已经坐在讲台上了。
她从兜里摸出一把大白兔奶糖，丢了几颗给安依依，回头下意识要丢。
忽然察觉到后头这两人不对劲。
林瑶伽低头看着生物课本，霍颂今竟然没有玩手机，桌子上摊着一本语文课本。
她问安依依：“这两人咋的了？”
安依依耸肩：“从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夏蝉衣只好自力更生，扭头问：“小林同学，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察觉到霍颂今的视线，林瑶伽用手挡着脸，语气淡定，“这不好好上早读吗？”
林瑶伽：“……”
快下课那会儿，林瑶伽随遇找了个本子，在上面写了一句话。
——要不，咱俩忘记这件事，然后一块玩耍？
她放在霍颂今面前。
很快，那个本子又被推回来。
上面的字龙飞凤舞，要不是处了两个月，还真认不出来。
——没门，我才是受害者。
·
篮球赛举行那天，成秧一中一改往日的死气沉沉，终于活泼起来了。
学校论坛上关于篮球赛的帖子层出不穷。
林瑶伽在小卖部里挑了半天，挑出一瓶最贵的矿泉水。
手机振动一下。
霍颂今：【你什么时候来？】
林瑶伽：【买水呢，你急什么急？】
自从咬屁股那件事说开后，霍绿茶就以受害者自居，颐指气使。
除此之外，林瑶伽心里倒也有一点点愧疚。
要是换成她小时候被咬了屁股，绝对吓出童年阴影。
等她们三个逛完小卖部后，篮球比赛已经开始了。
观众台上热火朝天。
夏蝉衣买了包瓜子，给林瑶伽分了一点。
林瑶伽边嗑瓜子边看比赛。
她对打篮球不太懂，但不妨碍看男高中生年轻鲜活的身体。
霍颂今穿着七班的红黑篮球服，戴了发带。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不够客观，总觉得赛场上最耀眼的人就是他。
长得帅，有一头无比吸睛的银毛，最重要的是投篮很准。
半场结束后，霍颂今用毛巾擦了擦汗，接过队员递过来的水，仰头喝了几口，然后摸出手机发消息。
手机振动的时候。
林瑶伽万分不想打开。
她嘴里含着瓜子，小声跟夏蝉衣和安依依说：“要不咱们回班里写试卷吧？”
夏蝉衣一脸懵：“你疯啦？”
霍颂今抬头看了一圈，准确找到七班的位置。
目光越过重重人群，落到林瑶伽身上。
林瑶伽：“……”
她只好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微信。
霍颂今：【等这场结束，你别忘了。】
林瑶伽暴躁打字：【知道了！！！】
这场比赛是七班和二班打，二班身体素质略差一点，输了。
比赛结束后，二班的拉拉队走的走，散的散。
唯独领头那个女生，拿着一瓶矿泉水走向七班的队伍。
女生扎着高马尾，化了妆，眼下贴了许多亮片，她穿着超短裙，不怕冷一样，直直走向霍颂今。
边上有不少人准备看热闹。
那位女生正是陈奈，论坛上投出来的校花。
霍颂今坐在休息椅上，出了不少汗，呼吸尚未平复。
他低头打字，银发有些潮湿，前额的碎发有些长，随意耷拉在发带上。
漆黑的眉眼因为出汗，更显得深邃。
陈奈压下心里的小鹿乱撞，微笑道：“霍颂今。”
一秒，两秒。
并没有人搭理她。
笑容缓缓僵硬在唇角，最后还是徐仓看不下去，戳了一下霍颂今。
男生这才慢吞吞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