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森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长昙一身湖蓝色衣衫立于湖中央，脚踩一团水花，湖水以长昙为中心，成波浪形扩散。
夜洹将艾潼斜挡在身后，看向湖中央的男子，端的是一派冷酷。
“多日不见，看来你已经无碍了。”
潼潼说是来道谢的，他自然要表示表示，但也是嘴上关心关心就罢了，而且语气还不怎么好。
想让他说什么和声和气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怎么可能跟自己的情敌好说话，不打起来已经是给潼潼最大的面子了，要不是看在潼潼的份儿上，他连来都不会来。
“倒是无碍。”
长昙说完这句话就没有了下文，只是看了看半隐在夜洹身后的艾潼唇角笑了笑。
说到底，艾潼也是令他第一个产生别样感觉的雌性……心底多少对她有些不同。
艾潼本来在长昙出湖之时就要说话的，可是夜洹将她掩在了身后，她想了想，便将还没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夜洹能带她来已经是他最大的限度了，自己还是不要强出头让他误会的好。
哎……在外面，还是要给自家王上留点面子的。
这面子，她给。
见夜洹也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为了不冷场，艾潼站了出来，看向湖中央。
“长昙，我们这次来是特意来谢谢你的。”
“谢谢你在白虎族的时候救了我，还救了那么多雌性。”
艾潼说得很真诚，她虽然不知道长昙的来历，但是直觉告诉她，长昙并不是残忍嗜杀之辈。
虽说强者都是一般的冷酷，但他也的确救了很多雌性。
“不必言谢。”
“我曾经说过，救你，只是为了报答解救之恩。”
长昙淡淡笑着，虽然面上一如既往的温和，但话语中却是增添了几许疏离。
从白虎族回来养伤的这些天，长昙渐渐明白一件事情。
他对那小雌性的喜欢，仅仅是一种别样的感觉，若是说，顶多算是一点喜欢，而不是爱。
在小雌性掉下深渊之时，在他犹豫没有行动之时，在夜洹义无反顾跳下深渊之时……
他……就已经输了。
更准确的说，是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也明白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因一时好感而兴起的占有欲。
再见艾潼，他虽然依旧抹不掉当初那份好感，但也不再执着。
他想，成全，是最好的一种报答。
艾潼听到长昙这般说，淡淡笑着，“不管怎么说，一切都是缘分，还是要谢谢你。”
夜洹自是感受到了长昙态度的改变。
现在的长昙跟之前的长昙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之前的长昙和他一样霸道强大，现在的长昙，倒是多了几分随性。
他可是记得，长昙之前还扬言要和他抢潼潼。
夜洹一双森黑红眸满是打量，这条臭鱼转性了？
长昙淡淡笑着听着艾潼的话，却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最后将眼神放在了夜洹身上。
这家伙这次来，到底是个什么目的。
他不信，刚才自己的表现夜洹看不出来。
“长昙，本座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本座想知道你的来历。”
夜洹也不想再跟长昙继续耗下去，既然他已经对潼潼没有了“恶意”，那他自然是送佛送到西。
把他送走，远离他和潼潼才好，以免后续再出现什么其他的变数。
长昙不是这个大陆的兽人，这他是知道的，但其他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长昙，你别误会，我们就是想要感谢你，然后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艾潼没想到夜洹居然这么直。
她都怀疑今天带出来的夜洹是个假的。
以往夜洹要不就不说话，一旦说起话来，那就是一套接一套。
艾潼摇了摇头，爱情会让蛇失去理智，就连王蛇也一样……
夜洹说的的确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她想要感谢长昙。
试问长昙这样一个实力强大的兽人怎么会被困湖底呢，以至于现在都一直生存在湖底。
她想要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也算是还了救命之恩。
好歹，也相识一场。
就这么再没有往来，然后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有点不太好。
“我的事情，你帮不了，不必劳心。”长昙一直都是淡淡笑着看着艾潼。
不愧是他曾经看上的雌性，过了这么久了，他以为艾潼已经将他抛到脑后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能念着他是否脱困。
只是她不知道。
困住他的，不是别的。
是他自己。
“我……”
艾潼也知道自己没有武力，没能力帮忙，但是还有夜洹在啊，要不然她也不用夜洹陪她来了。
“我们……”
艾潼还想说点什么，可是长昙好似已经不想再跟他们继续说下去，转身就回了湖底。
他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去哪里，该做什么。
世界如此之大，他却不知要去哪里。
艾潼也没想到长昙竟然直接不理他们了，也是，他们此行的确有点唐突。
艾潼还不知道这种唐突夜洹已经突过好几次了……
艾潼仰头看向夜洹，“夜洹，我们……”
“无所谓，他不接受咱正好省事了。”
夜洹搂过艾潼，没说要走，也没说要留。
艾潼一时间不知道夜洹在表达什么，也就站在那儿没动。
“好久都没出来了，今天晚上我们在这里看萤火虫，然后等着看日出好不好~”
上次因为她睡着了，所以没看到日出，她还惦记着。
既然长昙的事情没有着落，那她就找点别的事情做，正好在森城里那么久了，森城的景色都被她看遍了，出来透透气也好。
“好……”
夜洹也没有因为这是长昙的地盘而介意，这倒是让艾潼有点小惊讶，她还以为依着夜洹的洁癖，以后都不会来这里了。
二人一直呆到了夜晚。
夜洹用蛇尾将她裹住，这次艾潼也没有起身乱跑，就依在夜洹的怀里看着漫天的萤火虫。
想想时间过得真快，上次看的时候好像好久以前了。
就在二人看萤火虫的时候，湖面上传来了动静。
夜洹唇角一勾，不动声色地将艾潼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