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虚掩着，楚绾绾走近，正打算敲门，剑光一闪，待看到里面的场景，楚绾绾倒吸一口凉气。
君凌翊赤裸着上半身，而他的手上赫然拿着剑，面不改色自虐。
他是不是疯了！
显然这不是他第一次干。
楚绾绾终于明白，他胸膛上那些反反复复的伤口是如何来的了！
女人浑身发抖，君凌翊已经发现她了，剑锋一收，神色不自然道，“绾绾，你怎么来了？”
“如果我没有出现，你是打算继续把自己弄残是吗？”楚绾绾怒目而视，“怎么不继续了，要不给我，让我也捅你一刀爽爽。”
君凌翊将剑收回鞘中，转身从抽屉里拿出把小刀，“绾绾，想捅就用这个，不伤手。”
楚绾绾：“……”
楚绾绾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疯子。”
“绾绾，本王不介意再受点罪。”君凌翊将小刀递到她跟前，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
胸膛上的疤痕刺眼至极，如今又添新伤，楚绾绾觉得心中憋着一股火。
这混蛋到底知不知道，他越这么做，就越激起她内心的愤怒。
她转身就走。
身后的男人急忙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松开。”楚绾绾甩开他的胳膊，转身瞪向他，“你以为这样，从前对我的伤害就可以一笔勾销吗？”
她冷冷地质问。
君凌翊抿唇，一把握住楚绾绾手腕处，“本王没想过一笔勾销。”
越是调查，过去那些所有掩盖的真相赤裸裸浮出水面，他还有什么立场去责怪她？
“所以呢？”楚绾绾看到他握住她的手就要用力拧下去时，突然想到什么，猛地一甩手甩开他的手。
君凌翊面容微微扭曲，却不吭声。
楚绾绾深呼吸了几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我们谈谈。”
“除了离开本王，一切本王都随你。”
“或者，杀了本王。”
楚绾绾：“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了你？”
“没有，本王只是想让你开心。”
“我不稀罕。”楚绾绾一脸厌烦地瞪着他。
“本王知道你不稀罕，一切不过本王一厢情愿。”君凌翊看着楚绾绾，眼底闪过一抹温柔的光芒。
她还真做不到杀了这混蛋。
楚绾绾怒气无处发泄，忍不住一脚踹在书架上。
书架应声而落，君凌翊一惊，立即上前护在楚绾绾面前。
书砸在了他的胸膛上，书架砸在男人的背上，剧烈的疼痛袭来，可男人依旧没有吭声。
楚绾绾心头一软，又狠不下心。
她刚要启唇，倏忽间，男人突然捂住胸口，脸色苍白得吓人。
楚绾绾身体微僵，她抬起眸子，正撞入男人的双瞳之中。
顾不得其他，楚绾绾拽过他的手把脉，中毒，这是中毒的脉象。
君凌翊嘴角溢出一丝血丝，“本王没事。”
楚绾绾将剑抽出，果不其然，在看到剑刃时，她才注意到上面居然还撒了毒。
这混蛋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
“没有解药。“君凌翊摇摇头，“你放心，本王不会自寻短见，但也没有生命危险。”
楚绾绾气恼地跺脚，“君凌翊！”
“本王说过，本王没有生命危险。”男人从后面搂着女人，低沉沙哑的嗓音透着浓烈的渴望和思念，“只有这样，本王才能克制住其他东西。”
楚绾绾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温暖，哑着嗓子，缓缓转过身子，与男人对峙。
“君凌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爱本就是要两个人心甘情愿，而不是一方强制给予，你问过我愿不愿意了吗？”
君凌翊怔忪，他看着她的眼睛，心跳陡然加速，喉结滚动了几下，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他是说过，无需楚绾绾爱他。
可没有人知道，此刻听着她的话，他的心跳已经要跳出来了。
“本王给的，你会愿意要吗？”他扯了扯唇，笑容却显得苦涩。
楚绾绾没想到他会反问，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所以，本王总不能得不到心，连人也得不到。”
他说的霸道而坚决，让楚绾绾无法反驳，但也不可能就范。
“你简直无可救药。”楚绾绾愤怒，一掌拍在桌案上。
砰的一声巨响，君凌翊身形踉跄了两步，他抬起眸子看向她，“本王的药自始至终都是你。”
若没有她，不，他甚至没有办法想象这个假设。
楚绾绾：“……”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得别过头。
君凌翊上前将她抱在怀里，“你不喜欢本王，本王也不强求。”
九叶雪莲，男人此刻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这女人不爱他，又怎么会因此而丧命？
就这样吧。
一辈子，只要她在就好了。
在没有认识这女人前，他高高在上，是骄傲的战神，一度认为自己没有弱点，可如今，他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最让他绝望和恐惧的不是武功，也不是江山，更不是权利。
而是没有她的日子。
他已经习惯她的存在了，融于骨血，除非杀了他。
“强扭的瓜不甜。”
楚绾绾说完后，发现自己的脑海中，关于两个人的记忆，全然不是吵架就是讽刺，别说甜蜜的记忆，就连相敬如宾找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她垂着眸。
君凌翊紧拥着她，脸贴着她的脸，呼吸交缠在女人的脖颈处，热气喷洒出，酥麻的触感让楚绾绾的身体变得有些紧绷。
“绾绾，甜不甜你说了不算，本王不会再逼你了。”
楚绾绾推开他，“不想死，就上药。”
看在他替她挡的这一下，楚绾绾暂时不想跟他吵。
“你帮本王上。”男人笑吟吟道。
楚绾绾瞪了他一眼，“君凌翊，你别得寸进尺。”
君凌翊无辜地眨眼，“绾绾，这是本王唯一的要求了。”
“……”楚绾绾无语，但还是走到桌旁取了酒精和纱布。
她蹲下身，一寸寸擦拭着男人胸口的伤，男人的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划破了一道道，没有处理，伤口依旧红肿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