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数远比他看似带来的人要多。
人数差距,自然是拦不住。
“你。”凯西猛地站起看向她。
“我不走。”韩筝也冷眼回敬过去,“席秋你也带不走。”
凯西脸上青筋暴起,看起来愤怒到了极致。
身边的凯尔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对旁边的人说了什么,那人得到指令退了下去。
不到半分钟,她脸上的神色重新恢复了正常,只有不均匀呼吸还显露着她的暴怒。
“带人。”
韩筝心里咯噔一声。
韩元和韩赟被带了进来。
韩赟穿着睡衣,刚起床就被拉了过来,今天韩筝有事,把他托付给了韩元,特意嘱咐不让他睡懒觉,还是没防住。
“今天不便,就不请你奶奶过来了,但也不是不可以。”凯西开口,拿捏住了她的死穴,胜负已定,最后一句话听上去胜券在握,更像是威胁。
“如果不同意呢?”
“那我就来代你替你赡养你的父亲和儿子,总归也还是德莱塞家族的孩子,更何况他还有那么珍贵的血脉。”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怪不得态度没有之前强硬。
不过,带走韩赟更不行。
韩元再一次见到故人,情绪波动倒是没多大,相反更加平静。
像是之前预见过这样的结局,也料想过这样的场面。
“蒸蒸不想跟跟你走。”他说的第一句话。
“由不得你。”凯西连想看他一眼的意向都没,站在她身边的凯尔警觉起来。
“之前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不要再牵扯到下一辈行吗?”韩元的腿脚不适合长立,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和她商议着。
一副谈判的样子。
“我需要继承人。只有韩筝一个。”
韩元沉默了两秒,娓娓道来一些旧事,“老一辈的人,性子直,脾气也拗,说好的婚约没有人能违抗,逼我们结婚,我有青梅竹马的恋人,她也有她爱的人。”
“后来。”韩元叫凯西夫人的原名,她的神色松动了点,“你怀了孕,我知道是小雪不对,导致你早产生下了韩筝,还落下了终身不能生育的病根,但小雪后来也付出了代价,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三言两语,语气平淡,一件陈旧许久的往事被扫去尘埃重新展现在世人面前。
场内无关的人已被清理,只剩下他们几个。
听完,所有人沉默许久,凯尔只知道她受过伤,没想到这段往事竟然如此悲痛。
“那又如何,我只有韩筝一个人就够了,无关紧要的人跟我有何关系。”
“蒸蒸喜欢自由,不喜欢束缚,你的麻烦太大,她受不起。”
“我可以帮她。”
“时斯和柳醒都可以。”韩筝忽然开口。
“我们不行。”时斯接的话,“塞德莱家族需要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你们也可以。”
“不可以。”
“必须我?”
“必须你。”
韩筝低头深呼吸,又轻吐出一口气,“你说只有我一个,那柳醒和我有血缘关系是为什么?”
“韩元的女儿,不是我的。”
“你说什么?”柳醒差点失声。
她只知道她的亲生母亲因为精神失常送进了精神病院,她就成了孤儿,从而被送进了孤儿院,后来,在她五岁有记忆的时候被凯西夫人收养,从而跟在她身边做事。
韩元也是在今天刚知道这件事,“你是说她是小雪的孩子,她当时没流产?”
事到如此,有些话是要说开的,“她不惊吓,我都没动刑,不过是放她在刑罚中看了两天就遭不住,孩子是她自虐导致提前生产的。”
“看她有用还很聪明就放到身边调教,韩筝不在的日子总要有个人先来替她做事,不过你放心,最后肯定都是你的。”凯西面色毫无波动的说完,最后事情的重心还是落在韩筝身上。
一字一句直直的穿透在柳醒的心中,耳边嗡嗡作响,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
韩筝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她查过只知道一些表面的渊源,倒是没料想到这一层。
反观戚钦荣,整个神清气定,放仿佛对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意外。
“你早知道?”韩筝偷偷的问他。
“不知道,但能猜出来一点。”查到的资料和凯西对柳醒的态度,这样的事他见的不少。
韩筝更使劲的捏了一下他的手腕,对不早些告诉她的报复。
听到凯西刚才的话语,韩元闭上了眼睛,尘蒙的老旧匣子被打开,那些烂透了的回忆如洪水一般的充斥进他的脑袋。
“小雪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那些往事这和韩筝没关系,韩筝想怎么生活是她的事,既然她不想跟你走,你也不能强迫。”
“谁说她不想跟我走?”凯西回的很快,很有信心。
“我没说过。”
“想与不想只是在一念之间,不是吗?”她的嘴唇很红,韩筝盯着,启唇的一张一合,她的灵魂像是要漩进去一般。
“没有。”韩筝的呼吸有些不稳。
戚钦荣揽过她的肩膀,让她更靠近自己一点。
她触碰到他风衣上冰冰凉凉的布料,清醒了点。
自凯西讲完小雪和柳醒的关系后,韩元整个人跟失了魂似的,除了刚才维护韩筝说她按自己想法来的一句话之后,再未开口一句。
拄着拐杖坐在了为他准备的凳子上,眼里闪烁着微亮的泪光,回想着往事,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都是上辈遗留的恩怨,为什么要拿孩子来赔罪。
凯西看着忽然沉默下来的气氛,似乎不怕事情闹大一样,拍了拍手,“赟赟到奶奶这来。”
韩赟被两个大汉钳制着,前段日子留下的病根还没好全,不时咳嗽两声,听到叫他的名字,先看了眼韩筝,才迟疑的上前。
脆生生的童音:“你好。”
这一声,在空旷的大厅内很是响亮。
“如果要有个很大很大的房子很多很多的钱,你想不想拥有。”凯西微弯腰摸了摸他的脑袋,身旁的凯西有些诧异,她的骄傲从不任她弯腰,今日竟对一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