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不妙!重生后被死对头娶回家了 >第17章 克扣的碳
    琼林宴过后天都进入了冬季,天气愈发的寒冽,沈相宜裹紧了衣袍,收拾了些要紧的东西,打算去找沈璋给他瞧瞧腿。

    谁料刚进去,迎面就是一股子寒意,沈相宜不由打了个冷颤,瞧向盖了两床被子的沈璋,朝四书狐疑道:“怎么这么冷不多生些碳?”

    四书脸色有些难看的勾着头,“这……自打公子双腿有疾以后,二房过的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大房掌着家,眼下连碳也拔得不准时了。”

    沈相宜凝着那冷透了的碳盆,“你确定吗?”她屋子里的碳一直是足量的,不曾短缺过半分。

    四书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头,哽咽着道:“公子说,咱们二房虽难了些,可小姐身子娇弱……小姐短缺的若是没有,就一律从公子这儿出。”

    沈相宜心里又暖又气,“这么说,我的那些碳,都是大哥哥抠了自己的给我用的?”

    她先前怎么没有察觉到,这个面冷心热的哥哥,前世平白让两人生出了那样大的隔阂与嫌隙出来!

    “是……这些事公子原不让奴才说的,只是这章台院里如今实在是没有碳了,小姐也知道,公子这腿疾也费了不少银钱。”这日子过的很艰难,四书每每瞧着都觉得难过。

    “大伯母真是……当得一手好家!玉沁,你去我屋里将碳拿过来先用上。”沈相宜搓着手,哈着气,这屋子里现下冷得跟个冰窖一样,哪里住得下人!

    玉沁气道:“小姐!大房这样对咱们,难不成咱们就要忍着吗?”

    沈相宜替昏睡中的沈璋掖紧了被角,目光沉沉,“大伯母是陵川侯府的嫡次女,又是长辈,我一个小辈又能做些什么?克扣碳,不过是件小事,她大可以推脱说是底下的下人忘发了,顶多也不过是责罚发卖了下人,于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玉沁一知半解,“那咱们就这样算了不成!”

    “不急,你先去拿碳来,这里实在是太冷了。”沈相宜搓着手。

    玉沁转身急匆匆的去拿碳,沈相宜替沈璋号了号脉,脸色有些差,前几日才稍稍有一点点的好转,冻了一晚上,竟比之前还要严重了!

    “先前我让你停的药,都停了吗?”

    四书紧张的瞧着,点了点头,“公子每回也不愿意吃药,那药一拿回来就倒了。”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玉沁拿了几筐子碳进来,将火生起来,屋子里这才渐渐起了暖意,沈相宜烤着火,待手热乎了,这才开始替沈璋按磨。

    沈璋的腿因为这几年坐在轮椅上,枯瘦无力,要重新行走,还要吃上很多很多的苦,如今按摩不过是舒缓,不至于让他的腿再这样缩下去!

    谁料因为这个天气实在太冷了,按了一半,沈璋便醒了,他目光幽幽的凝着按得起劲的沈相宜。

    “谁让你来的?”

    沈相宜吓了一跳,往后一倒便跌坐在地上,她两手上还沾着自制的药膏,被他幽幽的盯着,心里有些发虚,“我……我路过。”

    “是吗?路到我的寝房里来了!”沈璋艰难的扯了被子将腿盖住,怒气中烧。

    沈相宜搓着手,笑盈盈的坐起身,“都是误会。”

    沈璋强撑着坐起身,语气温和了些,“我这腿疾,瞧过的大夫不下百位,如今变成这个样子,是我咎由自取,你不必再费心思了,章台院是个不吉利的地方,往后不要过来了。”

    她来到碳盆边,将碳拔了拔,“哥哥饱读诗书,连孙膑都能受挖骨之刑而写出世人惊艳的兵书来,兄长才华盖世,怎能就这样轻易的放弃?”

    沈璋自嘲的笑了,“我不过空念了些书,不知五谷,不识丙丁,有何资格说才华盖世?你走吧……”

    沈相宜气得不轻,但面对这个尊严都折了个干净的儒生,她只能忍着,安慰他,“没关系,还有我在,哥哥想做什么只管去做,我来做哥哥的双腿。”

    在她没有百分百将那药方子与盅王找到之前,她不敢给沈璋任何的希望!

    沈璋盯着被面上的绣花,“昨日听闻皇上下旨,为你赐婚给太子。”

    “嗯,所以我在府里陪伴哥哥的时间不多了,先前都是你护着我,这一回,也让我来护着你,好不好。”她朝沈璋伸出手,轻轻的握着。

    沈璋有些错愕的瞧着她,眼里满是怜惜,“你想嫁给太子?”

    沈相宜摇了摇头,“不嫁给太子,也要嫁给旁人,左右都是要嫁的,我若嫁给太子,父亲也能多一份助力,在朝中不至于走得艰难。”

    “太子……罢了,原是我无能。”沈璋摸了摸她的发,眼底满是无可奈何。他如今这模样,又能做些什么?

    “在我心里,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沈相宜靠着他的肩膀,两人的关系略缓和了些。

    四书在一旁瞧着,心里欢喜不已,“小姐,天色不早了,还没用膳呢吧?小厨房里已经做了些吃的了,小姐不如就在这儿陪公子一道用。”

    沈相宜笑道:“是,我还饿着呢,哥哥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沈璋无奈的叹了叹气,“章台院不是个好地方,天色不早了就早些回去,四书,送送小姐。”

    沈璋这就下了逐客令,沈相宜目光转了转,刻意将斗篷落下了,“哥哥今日不想见我,那我就明日再来,明日来了也不想见我,那我就后日再来!”

    “你一个要出阁的姑娘家,就该在房里好生绣嫁衣,不必来挂念我。”沈璋戳着被子上的绣花,心情一郁再郁。

    沈相宜轻笑道:“哥哥好歹也陪太子读了些年的书,哥哥以为,太子可堪当大任?”

    沈璋没料到她这么问,不由愣了愣。

    “我嫁给这样一个人,哥哥当真会放心吗?”沈相宜扔下这话,转身便出了章台院,留下沈璋坐在塌上发怔,太子看似温和仁德,可骨子里的残暴,知情人是很清楚的,一旦他坐上帝位,只怕……天下都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他凝着出了门的沈相宜,渐渐收紧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