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宜凝着那令牌，没接，“你不必这样，我既然在天都，自然也有法子护着自己。”
“沈相宜，我如今不能承诺你什么，但若我有一日风生水起，定能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无论你那个时候是成亲了，还是没成亲。”顾照野手里的令牌只有巴掌大，但是很精致，看得出来，是北安王府的标志。
沈相宜忽的笑了笑，“我会用我自己的本事，站在这世间，而不是借谁的力与谁的帮助。”
“我相信你可以。”顾照野心情忐忑，手里的令牌捏在手里，浸了汗。
“你也可以。”沈相宜顿了顿，凝着他，眸光灼灼，“若是上头的要削蕃，你当如何？”
“北境是一个重要关口，落在谁的手里，都不如在顾家手里来得安稳，天都的局势，顾家并不想掺和其中，但国公府却未必。你若是要想保全国公府，一人之力是不够的。”顾照野冷静了片刻。
“若是保不住，就拆掉，重要的从来都不是国公府，而是人。”国公府的那些荣耀，那些权势，都是先前的人打下来的，与这些受荫封的人又有什么干系？若没有这个能耐，纵然是有了荫封，也不过是徒劳。
顾照野忽的笑了，“你与先前，似乎不一样了。其实我有个秘密，若是我能活着再回天都，我一定告诉你。”
“人总是会变的，顾照野，纨绔不是你的本性，你也是个有野心的人，北境才是你的天地。”记忆中那个手握长枪的男人，与眼前的这个渐渐的重合。
她与顾照野好像本就该这样心平气和，本就该这样互相盼着对方好的。
“等着，小爷到时候带你吃香的喝辣的。”马车缓缓停了，停在巷口，顾照野翻身下了马车，朝沈相宜挥了挥手，转身回了自己的马车里。
曹纪家一头雾水时，顾照野将那个令牌塞给他，“若是她将来有难处，拿这个令牌去黑市，找老越。”
“这可是北安王府的东西……你就这么交给我？”曹纪家掂了掂手里的金，沉得很，若是让宋木桃那丫头见了，八成得将这东西卖了！啧，可得藏好些。
“不是交给你，是让你代为保管，薛玉霆不是什么好人，你想法子，将那婚事给我搅黄了。我担心她到时候犯糊涂，真嫁过去。”顾照野一把将曹纪家扯过来，勾着他的脖子。
曹纪家拍了拍他的手，呸了一声，“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你当小爷我没眼力见？那薛玉霆待她可上心的好，你要是真喜欢，你就将人娶回去不就得了，何必折腾这些东西。”
“还不是时候。”顾照野揉了揉眉心，就算他愿意娶，沈相宜也不会愿意嫁过来的，她的心里装着太多的东西，尤其是国公府，她若是走了，只怕二房真的就什么也不是了。
“那什么时候是时候，你们这些人，真是怪，自己得不到，又不让别人得到，啧，不过，那薛玉霆确实不是个好东西，打牌输出去的银钱，相宜妹妹还给他，他竟然还好意思收回去。”曹纪家嘀咕着。
“这……这可是你说的，反正我也不想考什么功名，要是真能平白拿个尚书当当也成，不过，我可不是毁相宜妹妹的姻亲，我只是觉得，薛玉霆那小子晦气，配不上她。”他又看了眼顾照野，这人……心思太深了，到时候也难说。
“成交。”顾照野松了手，倚在马车里。
“小爷走了，改日你要走之前聚一聚，当是给你践行了。”他跳下马车，又拉开帘子，朝顾照野骂骂咧咧道：“将姓卢的那个混帐喊上，看小爷到时候不喝死他！”
“好。”顾照野这么一聊，心里舒坦多了。
曹纪家一上马车，两辆马车便背道而驰，曹纪家凑了过来，还在马车里到处看了看，“相宜妹妹，那小子，没动手动脚的吧？要是动了，你只管告诉我，我去剁了他的爪子！”
“他若是敢动我，还能全须全尾的下车？”沈相宜哭笑不得，将到处看的曹纪家拉在身旁坐下。
“那倒也是，你对那刘同还是手下留了情的，唉，你说，他到底还能不能好？如今姓夏的治不好他，换了你这个潇湘公子来，她在天都的名声可就快没了。”曹纪家是喜欢看这个热闹的。
“我会让她在天都呆不下去。”沈相宜眸光凌厉的瞧着自个的手，夏花茶的那些个手段，她是清楚的，如今既然与大房的有了来往，想来事情也没那么简单，她等着。
“不是吧，多大的仇啊？要走到这一步？”曹纪家登时觉得背后发凉，果然女人不好惹。
“没什么仇，瞧着不顺眼罢了。”这一世，她本也不想做什么，但夏花茶如今竟然从她的母亲与兄长下手，又想用薛玉霆在她面前博存在感，与大房有了来往，他日对她动手不过是时间的事。
“啧，你这个性子，怎么跟我似的！我瞧着也不顺眼，要不要我动手？你放心，保管别人怀疑不到你身上来。”曹纪家摩拳擦掌的，随时准备将姓夏的解决了。
“不急，我要她身败名裂，自己走。”沈相宜神起她那位师兄，前世在边沙的时候，那位师兄可与她亲密的很，到头来，竟然不知她与薛玉霆才是一对，欺瞒她的那些年，可笑她竟像个傻子一样！
“也行！若有需要，你只管开口，对了，那个军响的事儿，我去打听过了，有人说那些东西是已经发下来了的，但是到了谁的手里卡住了，就不知道了，这里头经手了太多的人，若是没有个正经事闹起来，只怕很难彻查。”这事儿可大可小，如今朝堂腐败，人人都只想着往自己的兜里装！
“我知道，刘同的父亲是兵部的，这事儿他定然知道些，到时候寻个道士过来做做法。”沈相宜心里已经有了盘算，只是时候还未到，还要再等等。
“做个法军响就能到军户手里去了？”曹纪家有些看不懂了，他跟在沈相宜身边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使，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