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宜姐儿到底是你的内侄女，如今她躺在棺椁里，你就半点不心疼吗？只要你告诉我，幕后之人究竟是谁，我可以让你在国公府里平安度过这下半生，如若不然，我儿的命，大嫂，只怕是要你来亲偿了。”秦大娘子凑近她身旁，眸光凛冽。
“二弟妹，我当真没有要害她。”金氏恨啊，自己没做的事儿，如今却要背这个锅！
“那就是不愿意告诉我了，大嫂，我对你，真的很失望。”秦大娘子叹了叹气，承铃拿了盘子里片好还未考的薄薄一片肉过来，捏着那肉就要给金氏喂下去，金氏吓得扭头干呕了起来。
嬷嬷在一旁咬了咬牙，忽的跪了下去，“此事与大娘子无关，是奴婢做的。”
金氏错愕的凝着她，“嬷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几时做过这样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是奴婢私下里做的，这几个人也说过，他们认得奴婢，奴婢并不知幕后之人是谁，但若解决了相宜小姐，璋哥儿因此不去科考，那奴婢的目地也就达到了。”嬷嬷站在一旁，目光凛冽的凝着秦大娘子。
老太太拧眉，“你一个婢女，若没有她的允许，你如何有这样的能耐。”
“我是她的奶妈妈，瞧着她长大的，又是在陵川侯府里伺候过小姐的，如今自然是有声望在，天都少女失踪的人那么多，也不差了相宜小姐一个，你们若是要怨，就怨我吧，此事与大娘子不相干，她这些日子病着，没心思去管这些事儿。”嬷嬷一副英勇就义的架势。
秦大娘子拧眉凝着她，那四个点头大声道：“大娘子，确实是她私下里找咱们几个说的。还给了咱们哥儿几个两万两呢。”
“那两万两，是奴婢一辈子的积蓄，本想留着做个棺材本，如今瞧着，这棺材本也用不上了，大娘子，只管处置吧。”她扬着脸，站得笔直。
老太太冷笑，“你既说，是你联系上他们，我只问你，你一个深居内宅的老妇人，是如何知晓这些的？我先前可那姓钟的说，此事是你家大娘子亲口与他说出来，让他去绑了宜姐儿。”
嬷嬷淡道：“大娘子让姓钟的那个畜生去绑小姐，无非是想让他将人困在那院里，等误了璋哥儿的科考，再将人放出来，可奴婢心有不甘，既然要毁，那不如就毁个彻底！这天都少了这么多人，其中不乏有达官贵人之女，人没了就没了，还能做什么不成！”
“谁在幕后主导这一切，嗯？”秦大娘子站起身，凝着老嬷嬷，到底还是老人沉得住气些，如今到了这份上了，也没个什么怕处。
“老奴知道的，还没有这四个人的多，大娘子，事已至此，你心里若有怨，那就怨吧。”她站得笔直，没有半分惧色。
“嬷嬷，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就这么几句话，你以为我会信？”秦大娘子抓起肉，掐着那金氏的嘴就要塞进去，金氏吓得要命，极力反抗，但是她哪里掐得过武力值颇高的秦明月！
秦大娘子将肉甩在这金氏的脸上，“说吧，我如今可没什么耐心了。”
“此事皆是奴婢一人所为，与大娘子无关，你不必拿她来胁迫奴婢，此事干系重大，就如他们所说，那位主子爷奴婢也是先前略听到的消息，听说那些少女被捉了之后，就会运往各地的秦楼楚馆去，若生得漂亮些的，就会被当成物品送给达官显贵。”
秦大娘子冷笑，“你瞧，这不是说得很好吗？那位主子爷是谁？”
“这个奴婢当真不知道，此人神出鬼没，据说他挑女子，都要相看面相，若面相俱佳的，方能与他一同双修，是个颇好道的人，据说道术颇高。旁的，奴婢实在不清楚了。”嬷嬷垂眸，将能交待的都倒干净了。
老太太拧眉，能被唤作作主子爷，又有这样的爱好的，似乎……
她与秦大娘子对视了一眼，老太太冷斥道：“此人心术不正，屡屡教坏大娘子，先将她关进柴房去，等案子结下来了，再行处置，将人看好了，谁若敢去我的院子里救人，那就打折他的狗腿一并扔出去！守着些，别让她自尽。”
老太太的人几下将嬷嬷扣住了，金氏有些懵，怎么会是嬷嬷，会不会又是想着替她顶罪，“嬷嬷……嬷嬷在我身边照看我多年，婆母，求你瞧在我的面儿上，饶了她这一回吧。”
老太太凝着跪到跟前来的金氏，反手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金玉瑶，这些年打你入府，我身为这府中嫡母，待你与明月从未有过半分偏心，你要掌家也由你去，你在府里肆无忌惮，沈岩松那个老匹夫要护着你，也由你去，可你不该宜姐儿！你的女儿是你的心头肉，难道宜姐儿就不是我的心头肉吗！”
“我知错了，我往后再不敢了，婆母，嬷嬷当真是伺候了我许多年了，我见嬷嬷比见我那母亲的次数还要多些，将她打发出去也好，打一顿板子也好，只求你……。”
“好啊，那就赏二十板，你带回去，自行处置吧。”老太太甩开她揪着衣裳的手，秦大娘子垂眸，拿了帕子擦了擦手。
“二十板……她受不住的，我愿意替她受一半，婆母，求你行行善，你平日里，其实是最和善的人了。”金氏被甩开，又将手收回去揪着。
嬷嬷去扶着金氏，“这桩事，是奴婢做下的，奴婢认了！伺候小姐一场，奴婢无悔，往后小姐在国公府里，要万事谨慎，这二十板，奴婢受得住。”
“不……你不知道，这几个都是秦家军里退下来的女军户，她们动起手来，不会手下留情的，嬷嬷……。”金氏待嬷嬷如亲母亲一般，给了她许多的特权。
“人终有这么一遭。”嬷嬷说话间，承铃已经将板子与凳子都备好了，两个丫鬟将嬷嬷拉了出去，金氏急得踉踉跄跄的跟了过去，不多时墙那边就响起了打板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