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过年还有小半月呢，不着急。
她把红星服装厂的设计稿先抓紧提前完成，寄了两幅元素比较喜庆的设计稿过去。
赵明生扩厂的工作早就做好了，如今生意好得不得了，已经跟市里的供销社都签成了单子，看样子是被当成椒山县潜力股培养了。
收到程徽月的设计稿之后，他当即看出这是为了过年特意准备的。
这个年头大家日子虽然过得紧巴巴的，但是对于国人来说，春节还是必不可少地会买新东西。
衣服便是其中一项。
而且程徽月不仅把衣服设计得很喜庆，还考虑到实用性的问题。
如果平时不想穿得太有年味，还可以把外面一层拆卸下来，里面也可以当做日常穿的衣服。
这样一来，大家的顾虑就会更少。
赵明生乐得找不着眼，立马把这一批设计稿安排进去开始生产。
程徽月寄完设计稿，后续工作便不关她的事了，又重新拿起高中课本复习。
这几个月她已经把学过的内容过了一遍，现在是开始细读加深记忆，等年后她便打算买一批习题集和试卷来做，有将近两年的时间，不怕她考不上京都大学。
“程徽月，明天去镇上赶集，你去不？”沈亚兰敲了敲她的门。
她上个月投稿的稿费到了，该去邮局取一下。
程徽月抬起头，忽然想起厨房的粮食不多了，也该去镇上‘买’一些回来，正好沈亚兰去取稿费，方便她从空间里偷梁换柱。
起身开了门，道：“去，我也去。”
她们约好之后，第二天早早起床，到了村里的集合点等拖拉机。
时节已到初冬，甘市天气快速冷了起来。
程徽月穿着夹棉的衣服，又裹了一层围巾，这才没瑟瑟发抖。
沈亚兰就不行了，她怕冷，穿得又多，浑身看着有些臃肿，缠上围巾之后更是半张脸都挡完了。
“程徽月，你咋穿这么少？不冷吗？”她郁闷极了，明显程徽月看着比她单薄了好多，结果冷得发抖的却是自己，怎么回事？
程徽月眨了眨眼，面不改色地扯道：“我皮厚吧！”
开玩笑，她里面套了两层保暖衣，还是加绒的，能不暖和吗？
“...”沈亚兰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但凡说个靠谱点的理由我就信了！”
程徽月笑了笑，“那你听说过美丽冻人吗？”
“我这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别瞧我看起来不冷，其实都是装的。”
这里理由沈亚兰勉强信了。
就当她是为了在霍砚行面前保持优雅的形象。
要是想自己这样裹成一个蚕蛹，确实有点丑。
但是要她像程徽月一样为了形象受冻，那不可能！
她顶多不往他面前跑就是了...
等等，她为啥要说不往他面前跑？
沈亚兰赶紧摇了摇头，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不过这个天气，不少人脸蛋也是被冻得红彤彤的，倒也没人注意她有啥不对。
很快，霍砚行也来了，他往常都来得很早，今日像是被啥事儿绊住了，等人差不多齐了才过来。
除了程徽月和几个火气旺的小伙子，霍砚行就是场上穿得最单薄的人了。
这男人像是不怕冷一样，这种天气也是两件衣服就出门了，只不过外套换成了夹棉的厚衣服。
他过来的时候单看到程徽月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扫到车上的婶子和沈亚兰全都裹得严严实实才发现她穿得好像少了点。
“冷么，怎么不多穿点？”霍砚行蹙着眉看向程徽月的脸，说着就想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着。
“唉唉唉，我不冷！”程徽月连忙拦住他。
这么冷的天气，他穿一件衣服怎么行？
“我手都是热的，真不冷。”她伸手碰了碰霍砚行的手，却发现这人温度比她还高，手掌暖和得不得了。
霍砚行以他自己的身体温度感觉的话，自然是觉得她的手很冰，但看她面色红润，也没冒出汗毛，发颤之类的，就姑且相信了她的话。
随即安排了她坐在车斗的最前面。
“这里有挡板，可以挡着点风。”
沈亚兰沾了程徽月的光，也被安排到了那里。
车上的一个婶子看着不是滋味，酸了一句：“我说霍小子，咱们这个排位向来都是谁先来，谁选座的，她们凭啥坐那么前面啊？”
霍砚行瞥了她一眼，冷声道：“这里本来就是空着的，我只是带了两个凳子放在这，又没有让你让座，你有什么不满的？”
拖拉机的车斗上之前一直都是两边才装了板子充当座位，前后确实没人坐过。
他自带了小板凳，也没有占别人的位置，确实不好说什么。
其余的人听此看向那个婶子，露出一种了然的表情，自觉挤远了点没插话。
那个说话的婶子噎了一下，见不仅没人附和她，她们还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憋屈地撇过了头。
霍砚行漠然地回身，对着程徽月便瞬间软了下来，“安心坐着。”
“好。”程徽月乐滋滋地应了一声。
拖拉机发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霍砚行开得比以往要慢一些，路上的冷风打在脸上都没那么疼了。
之前说话的婶子瞅了程徽月一眼，冷哼了一声。
她是嫁进李家的媳妇，目睹了之前李村长被抓的经过，知道程徽月就是把他们李家钉上耻辱柱的人。
要不是因为她打岔，至少李村长还能给他们争取一点保障啥的。
可现在，人没了，钱还拿不到，李家还被全村议论了好久，大家伙儿不知道戳了他们脊梁骨多少次。
因为这，她连娘家都回不去了。
所以连带着毁了这一切的程徽月，她都有些怨恨。
不过她也顶多是嘴上怼一怼，挑个刺，不敢再跟她作对。
没看见李村长一家都被她害惨了吗？谁还敢针对她...
程徽月还不知道自己在李家人眼中已经成了洪水猛兽，坐在小板凳上，几乎感受不到什么冷风正高兴呢。
等拖拉机开到镇上，就跟沈亚兰各自分开，去供销社‘进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