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在监狱里这么多天，看着是惨了点，可他怎么都觉得不太够啊。
不爽地啧了一声，“就这么一句话还藏着掖着，还以为你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呢。”
赵艳红脸顿时涨红，此刻也觉得之前用这个条件换他们出去的说法太过荒谬，但她的底牌已经给出去了，不能惹怒他们。
“我儿子在外面到底怎么样了？”
“你儿子啊...”程修杰幽幽说了半截，故意吊着他的胃口，余光瞥见程胜利也一脸紧张地看过来，脸色蓦地一沉。
果然对亲生的就这么关心，对他妹妹却能心狠手辣，任由打骂！
他没了周旋的心情，冷着脸道：“你儿子那个废物点心，被矿场从分配的房子里赶了出去，带着所有的家当在火车站过夜，一个晚上就被偷没了，只能天天去睡桥洞，饿了就跟着流浪汉偷鸡摸狗，虽然没饿死，但已经不成人样了。”
他故意把情况说得更惨了一些，让赵艳红情绪更崩溃。
她心疼儿子起来什么也不顾，当即脸色扭曲：“你们...你们咋能这么对我家鸿飞！他才十五岁啊！”
程修杰眉毛都皱在了一起，“你是聋了吗？你儿子过成这样纯属是他咎由自取，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艳红不相信，“我儿子怎么可能这么惨！这才几天就又被赶出去又被偷行李的，是不是你们对他下手了！”
程修杰嗤了一声，眼神不屑：“我说这位大婶儿，你以为你儿子是个什么人物啊，就他那怂样，丢在流浪汉里都是捡便宜了，要是没有那些人，你儿子怕是已经冻死饿死了，他现在遭受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赵艳红白着脸浑身发抖，简直不敢想象鸿飞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他们从小好吃好喝地把他养大，就指望着他成为人中龙凤，光宗耀祖！
可他竟然沦落到跟流浪汉睡桥洞，去偷去抢才能活下来，那他还怎么上学工作娶媳妇儿！
赵艳红捂着抽疼的心口，抖着唇说不出话来。
他们千辛万苦把儿子生下来，难道就为了这么个结果？
程胜利也很不好受，这蠢东西一离开他们就混成这样，不是再次往他脸上抽了一巴掌吗？
细心养大的不如外面偷回来的，这儿子还有啥用？
他都不敢看程家父子三人的表情，仅从程修杰那轻蔑鄙夷的语气中就能猜到，他们根本看不起程鸿飞。
这让他本就煎熬羞辱的内心更添了一层恼怒。
程修杰注意着他们的神色，桃花眼中寒凉一片，开口又加了一把火。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程鸿飞吃不饱穿不暖了，他现在待的地方很好，人多热闹，还能包吃包住，跟你们一样好。”
程胜利蹭的一下站起身，和同样大惊失色的赵艳红望着他，骤然感觉他接下来的话不是什么好内容。
“你啥意思！我儿子到底怎么了，他现在在哪儿！”
程修杰恶劣地牵起唇角，笑得很开怀，“他还能在哪儿啊，跟你们一样住在这里啊...哦对了，你们还不知道，他是今天进来的，等你们到时间放风的时候，可以仔细找找，说不定还能隔着铁网跟他说上话呢。”
他扫着两人越发阴沉难看的脸色，笑容拉大：“你们可别多想，是你家程鸿飞主动找上门来的，当着好几百人的面跟我妹妹磕头道歉呢，那额头都磕破皮了，一个劲地说自己知道错了，这一切都是你们做的错事，跟他没关系，还想着得到我妹妹的原谅，跟他吃香喝辣的呢,,,”
“嗐，我妹妹也是心软，就让他别磕了，谁知他还主动要到公安局里自首，说你们把他保释出来的钱都是拐卖人口的脏钱，他才不用，随后就跟着公安住进来了。”
“这一下可能也得判个五年八年的，不过有的吃穿住，确实比当流浪汉强多了。”
“也不怪他不想认你们，毕竟，哪个孩子会想要一对拐卖儿童妇女的人贩子当父母呢...”
随着一句句杀人诛心的话出口，程胜利二人呼吸越来越急促，话音落地时，竟齐齐喷出了一大口血！
程修杰连忙躲开，身上没有沾上一点污渍。
程胜利和赵艳红摇摇晃晃，倒在了地上，情况都不太妙，活像是被瞬间抽干了阳寿似的，神色十分萎靡。
他们本就在监狱里被折磨得很惨，身体和精神双重衰败，犹如强弩之末。
程修杰这一番话更是一记重锤敲在他们心脏上，连日凝结的郁气怨恨深入脏腑，一个血压飙升，就涌出了大口鲜血...
守门的公安眼皮一跳，已经无法当做看不见了。
“犯人吐血，不适合再探监了，请回吧！”
程修杰看见两人倒地，暗道一声可惜。
本来是想激怒他们让他们动手，然后他再‘正当防卫’打回去的。
没想到他们这么不经说，这就吐血了...
他遗憾地退后，心想跟妹妹学的这招可能不太适合他。
程兴国和程修明显然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不过只要他们不好过目的也算达到了。
临走前，程修杰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趁公安背对着他们的时候，竖了根中指挑衅。
程胜利两人看在眼里，一口老血又要喷出来。
他们张着嘴，说话含糊，血液往外流，而程家父子三人早就扭头离开，把他们甩在身后。
程胜利不甘心地捶着地，发出一声羸弱的嘶吼。
...
出来后，程兴国和程修明默默盯着程修杰，目光复杂。
程修杰后退两步：“干什么干什么，别这样看我，我害怕！”
程兴国撇了撇嘴：“我还以为你在家里嘴巴就够毒了，没想到杀伤力这么大，看来你还是认我这个父亲的，不然我应该早就被你气死了。”
程修明也幽幽道：“四弟，我平时没有得罪你的地方吧？”
程修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