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老师吗？”程徽月主动先问话。
李毅反应过来，“对，我是，你是君子有责？”
虽然难以置信，但他还是立刻上去准备握手。
霍砚行抢在程徽月之前握住了他的手，把人带到了座位上，“李老师，您好。”
“君子有责不在这儿。”他解释了一句。
李毅啊了一声，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他在哪儿？实不相瞒，我的时间很紧，我需要跟他见面详谈...”
程徽月给他倒了杯水，安抚道：“李老师，君子有责不方便跟您见面，但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帮忙转述。”
李毅又被摁回了座位，看着两人一个貌美一个英俊，心里直犯嘀咕。
“你们能做他的主？我要说的事情很重要，你们还是把人叫过来我跟他谈吧。”
他就说能出那套真题的人怎么会这么年轻，原来这两个只是他派出来的先锋。
对于君子有责避而不见的态度，李毅心中更加不安。
猜测他的身份也更加极端起来...
霍砚行沉稳地坐在一旁，磁性的嗓音带着莫名的信服力，“有什么事就说吧，就是他让我们来跟你谈的，如果有拿不准的，出门就有公用电话。”
李毅心里着急，但也没有更好的途径联系上出题人，只能耐着性子跟他们交流了。
“出版社那边应该已经跟你们说过了，我是负责这次高考准备工作其中的一员。”
“最近很火的这套真题引起了上面的注意，我们讨论过后统一认为出题人很有实力，如果可以，我们想请他出山，帮助这次高考顺利推行。”
他说的比较模糊，并没有涉及到具体的事。
想来也是不信任他们，还有对君子有责的身份留有疑虑。
程徽月便道：“李老师，组织有需要我们当然很乐意帮忙，但是，不知道你们接受程度是多少呢？”
李毅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程徽月笑了笑，“就是说，如果出题的人成分不太好，你们还会不会考虑呢？还有，如果她的身份信息暴露了，会不会有人以此攻击她？你们又能不能最大限度地保证她的人身安全呢？”
一系列发问听得李毅微微睁大了双眼，心中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但对于她的问题，他不由得擦了擦额头的汗...现在的年轻人，说话都这么尖锐了吗？
“你的这些问题，我做不了主，不过我会记下来等会儿请示一下。”
“我唯一能保证的，是这次过来主要看的是君子有责为人处世，成分问题，那要看具体有多严重，我们也只是争取一下，更多的权利还需要努力。”
程徽月了然，随即说道：“我明白了，那麻烦李老师还是先打个电话问清楚吧，如果你们无法保证她的安全，我们是不会把她的身份透露出来的。”
李毅一愣，转而看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霍砚行，“这...小同志，我大老远跑过来，是带了很大的诚意的，而且如果没成，我也不会把他的身份泄露出去的...”
霍砚行俊脸淡淡，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还是先打电话吧，要不了多少时间。”
但想到来之前王教授的干叮咛万嘱咐，还是耐着性子跟他们说话，“好吧，那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打个电话问一问。”
他拿起公文包，匆匆出了国营饭店，到转角的报刊亭子里用了公用电话，给京都的王松打了过去。
王松知道他今天要跟人见面，所以一直守在电话跟前，铃声一响，便接了起来。
李毅简洁明了地把事情一说，表情多了几缕愁色，“老师，我看这个君子有责身份或许有些敏感，要不还是算了，实在不行，我们再找找别的退休教授？”
“他们以前都是过论文研究的，对高考题目不了解，而且这么多年了，找他们也不一定有结果。”
王松拧了拧眉，“照你所说的，其实他们也只是求一个心安，先把身份问清楚，特殊时刻特殊对待，你以我的名义写一份保证信，只要他们的要求不过分，就按他们说的来。”
李毅有点迟疑，“老师，你这样牺牲也太大了...”
王松语气不变，“这算什么牺牲，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你赶紧去，时间不等人！”
“...好吧。”李毅答应下来，挂了电话，又回到包厢内。
这个时候，程徽月两人点的菜已经开始上桌了。
李毅着急要一个结果，进去之后便把王松的意思转述了一番，随后从公文包里拿出纸笔，当场写了保证信，还签字按了手印。
“你们大可以放心，王松王教授是我的老师，他也是这次高考主要的负责任，我这次来也是他授意的，档案行程和工作记录上也有都备案，所以我完全可以代替王教授做出保证。”
“那么，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君子有责是谁了吗？”
程徽月看完保证信递给了霍砚行，见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才露出笑容，“当然了，李老师，为组织服务是我们的荣幸啊！”
李毅：“...”这小姑娘，还挺会睁眼说瞎话的。
明明刚才皮笑肉不笑的，他都以为自己要被赶出去了...
程徽月无视了他的表情，正了正色，“其实君子有责的身份也不是多么不好，只是在几年前，她的丈夫为一个下放的研究员说话，被批斗成了黑五类而已。”
“但她本人没有任何过失，她的丈夫也是研究员的专家，除了这件事，那都是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亮，给国家的发展带去了莫大的助力。”
“而且这次也是因为她是我的长辈，为了我参加高考能更顺利才给我出了那些题，投稿给出版社也是我的主意。”
“还有，她出题供给出版社，没有赚一分钱，把所有的稿费都捐给了贫困的山村学校，您说，这样的人会是坏人吗？”
劈头盖脸的一顿铺垫让李毅给幻想的形象套了一层滤镜，他不自觉地摇摇头。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坏的？
“对啊！”程徽月一摊手，“所以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做法给她带来不利，您能理解吧？”
说了半天，怎么还是没说到重点？
李毅连忙道：“我能理解，所以，他到底是谁？”
程徽月扬起一抹笑容，缓缓道：“或许，您认识田美君吗？”
“田美君？！”李毅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