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陈旧的生锈气息充斥在空间中，他支起一条长腿踩在木箱子上，把一个浑身脏污，脸上青紫的男人堵在墙角。
“说说吧，谁叫你把举报信递上去的？”看似散漫的俊脸上面无表情，透着几分寒意，一双多情的桃花眸凌厉无比，盯得面前的男人都打起冷颤。
“大...大哥...”他畏畏缩缩地开了口，却一下被程修杰不悦地打断。
“谁是你大哥？你这么老叫谁大哥呢？！”
“...”
男人脸皮一抖，再次结结巴巴道：“额，好...好汉，我...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个人就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把信交到纪检委...我，我也没问...”
天杀的，要是知道赚这笔钱还会被人找上门，他是打死也不做啊！
男人万分后悔，脸上的伤口被泪水一沾，更疼了。
程修杰听了他的回答，很不满意，两条墨眉一皱，扭头看向另外两人。
程修文见他看过来，轻声道：“那笔钱在哪儿？”
这话一听便是问那个男人的。
他眼神闪了闪，犹豫道：“钱...钱我都花了啊...”
程修沅冷着脸，默默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手术刀，银白色的材质反射着渗人的光。
“...”男人瞳孔一颤，看着他完全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神，毫不怀疑这人下一秒就要把刀放到他脖子上。
“诶...不是，我，我真的花了！刚才你们也看到了，那群打我的人就是放高利贷的！我没钱还给他们才被找的！”
程修沅冷冷盯着他慌张的肢体，淡声道：“再说谎，把你舌头割了。”
他说着，修长的指节一勾，便取出一双一次性的橡胶手套，慢悠悠地带上，悠闲的表情活像是要杀人肢解似的。
男人咽了咽唾沫，总感觉这人比旁边单挑七八个高利贷大汉的人还可怕，缩着脖子往后躲。
“...”程修杰看着程修沅的动作，心底也有些毛毛的。
不过瞥见男人心虚的眼神，还是帮着把人按住配合起来。
“别动。”
另一边，程修文扯了扯唇角，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看着男人道：“有钱赚也得有命花，我家二哥可不是心软的人，他手底下划开的肚子可比你的年纪还要多...”
“...”
男人身体僵住了，眼里俱是惊恐。
他娘的！不是吧！
感情这仨人刚才把他从高利贷打手里拖出来，是为了弄死他？！
划破的肚子比他年纪还大...那他们岂不是杀了好几十个人了？
眼看着程修沅越走越近，自己还被程修杰死死摁住跑不了，男人慌得不行，连忙摆手大喊，“等等！等等！别杀我！我有钱！那钱挺多的，这么几天我还没花光呢！”
程修沅走到他面前，灵活的手指把玩着手术刀，“在哪儿。”
男人哭丧着道：“在我家厕所石头下面压着！”
“...”
程家三兄弟嘴角一抽。
男人心痛得不行，但看到面前的程修沅好像很不舍得地把刀擦了又擦，立刻站起来就给他们带路！
程修杰紧盯着人跟了上去。
程修沅冷脸将手术刀收了起来，瞥了眼程修文，“下次这种事你来。”
程修文笑了笑，忙道：“别介，可不敢有下次了。”
程修沅眼眸垂了垂，没有反驳。
他们在收到家里被软禁的消息之后，就到处去搜集消息，好不容易才把悄悄投举报信的人给找到了。
只不过这人就是京都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一个懒汉，平时还喜欢喝酒赌钱，跟柳家完全打不着半杆子关系。
但找到了人还好，只要跟举报信上的指纹对上，再把赃款交上去，也基本能洗清程家的嫌疑。
...
程家，不能出门的日子，程兴国和程修明除了必要的外界联系，都在家里看看书，打扫一下院子。
毕竟现在电话也被监听着，就算有什么话也不能在那上面说。
防的也不是纪检委的人，主要是防柳家的人。
要对付他们，那便不能让他们把察觉到。
就这样过了一周，程徽月画设计图也有些画不进去了。
走到楼下，程兴国和梅长芸他们正在客厅坐着看电视。
只是电视上自己播着，两人的注意力却一个也没在上面。
程徽月抿了抿唇，到厨房给他们一人倒了杯水，“爸，妈，在想什么呢？”
两人回神，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月月画完设计稿了？我们...我和你妈看电视呢！”
程兴国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眉宇间还是不由自主透出一点焦躁。
程徽月虽然不知道外面现在情况如何，但之前家里让程修杰他们去找证据的事儿她还是知道的。
“你们别担心，二哥三哥四哥肯定能把人找到的。”
梅长芸眉头松了松，牵过她的手，“我知道，我也相信他们，就是这几天在家里憋久了，总是不得劲。”
程兴国也跟着点头。
自从他参军后转职到市管局，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长的假期了。
这回跟上次停职不一样，稍不注意就会连累到家里人，所以他的心情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轻松。
程徽月点点头，也表示理解。
“老是这么呆着不行，要不咱们去院子里打会儿羽毛球吧。”也能转移一下注意力。
梅长芸看了看外面尚且舒适的天气，“也好，我去拿球拍。”
“我去吧。”程徽月起身往库房走。
拿了羽毛球出来，一家三口走到院子里，刚打了两局，程家门口突然响起了几声车笛。
“...”三人顿住，齐齐往那边望去。
便看到杨国辉带着两个人从车上下来，一脸严肃地走到了程兴国面前。
“程局长，抱歉了，还请跟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