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内心一振，见到楼上的少年与楼下的人水火不容的模样，大概猜到这个叫林启的人和东方浩云的关系不太好。
她提着两个小酒坛悄悄退到围观人群那边，现在的自己没有灵力，如果被殃及就不好了。
不过……
她看了看自己周身，那个半透明的屏障已经消散了，这屏障是怎么一回事？
“你敢辱我，你下来，我们打一场，”楼下的人被林启的话气得颤抖，拔出自己腰间的长剑。
“呵，跟你打？你算什么东西，”林启表情很冷，语气带着浓浓的不屑，“也值得本少爷出手？”
“你……”楼下的人怒极，双手微曲，手中长剑一挥，直奔楼上的少年而去。
没有等他靠近林启，两道黑影闪过，下一刻那人就被人重重压在地上。
两把泛着寒光的长剑交叉插入地面，再近一些就能将他的脖颈划破。
“君子动手不动口，你既然是东方家的门客连这一点都不知？东方家不是一向以理服人的吗？”林启双手环胸，“看来东方浩辰离开东方家之后，东方家也开始没落了，竟收了你这种人当门客。”
“林启，你不要太过分，辱我就算了，怎能侮辱东方家……啊！”
押着那人的一名护卫毫不犹豫将他的手给折断。
另一个护卫语气恭敬询问：“少主，应该如何处置他？”
“唔，东方家不管教的话，我就好心帮他们管教管教吧，看在东方浩云的份上，留他一条性命，打断手脚就好……”林启漫不经心说道。
“住手！”一道娇喝响起。
圆圆的瞳孔微微收缩，穿着白衣的少女满脸怒容站了出来，她怒视着楼上的林启道，“你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能这般嚣张伤人。”
“放肆……”林启身后的管事模样的人正要说什么，林启抬手制止了他。
林启问：“问别人名字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
“南宫清雅。”
林启摸了摸下巴：“这名字有点眼熟呢。”
管事在他的耳边低语了数句，林启倚栏大笑起来，“你就是那个在青云大会上，败给突破筑基不足一个月的南宫清雅，哈哈！”
南宫清雅咬唇：“是我没错。”
“竟然见到了真人，”林启眼中多了几分笑意。
南宫清雅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如传闻一样，”林启下巴微微抬起，“真像一个废物。”
“你……”
圆圆提着小酒坛离开人群，身后的人在说些什么，她也听不清了。
她只觉得很烦，为什么无论自己到了什么地方，都会遇到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就像鬼魂一样阴魂不散，不，如果这个世上有鬼魂就好了，这样的话……
圆圆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走累了，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没坐了一会儿，听到清脆的当啷声，她抬眸一看，看到了有好心的路人扔给她一个铜板。
没有等圆圆反应过来，旁边的小乞丐飞快跑过来，将地上的铜板扒拉走，同时恶狠狠瞪了圆圆一眼：“这是我的。”
圆圆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流，没有理会那个小乞丐。
“喂，小子，这是我的酒，你想做什么？”
小乞丐吓了一大跳，抬头看到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牛脾气，小乞丐在底层摸爬打滚了这么久，自然是有眼色的，这个男人不好惹。
小乞丐不敢多说什么，收回手，匆匆离开了。
“臭小子，”牛脾气没有理会离开的小乞丐，手中的剑鞘敲了敲圆圆的脑袋，有点不高兴地说道，“你怎么回事？让你去隔壁街买个酒，你还能迷路？”
“这么一点儿路，竟然会迷路。”
“我遇到了，”圆圆开口，她的声音很轻。
“嗯？”牛脾气挑了挑眉，“遇到什么？”
“身体里装着我的心，我的骨，活得很健康的人。”
牛脾气：！！？
圆圆扭头看向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很平静，没有太大的起伏，她望着牛脾气道，“好奇怪。”
明明这些话，她从来没有跟师父师兄，还有君菽他们说过。
偏偏在这个素不相识的家伙面前轻易开口了。
为什么呢？
这个家伙长得也不和善啊，偏偏这些事情都跟他说了。
“奇，奇怪什么？”牛脾气断断续续问道。
圆圆目光又落在人群中，“没什么？”
“你这个臭小子，”牛脾气锤了一下她的心口，“遇到仇人而已，没有必要这般消沉。”
“……”
“你过得越不好，越消沉，你的仇人就会越高兴，所以将你的低落收起来吧，努力向上，将来的某一天亲手报仇。”
“……谢谢，”圆圆没有想到牛脾气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客气，你跟你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既然你当初被挖心剔骨都能活了下来，证明你命不该绝，你不必去多想什么，现在的目的就是变强就好了。
要烦恼的人应该是你的仇人，因为你以后会变成一个很厉害的人，找他报仇雪恨，他会死，而你会活得好好的。”
圆圆眼帘微垂，浓密的眼睫毛掩去了她的思绪，她命不该绝？
但是……
“那个人很厉害。”
“很厉害又怎么样？你不要去害怕他，如果你越害怕，那你永远都成长不了，我告诉你，我当年可厉害了，因为一场意外全被人毁了，可是我没有放弃，在我一番奋斗后，总算将我的经脉修复。
实力更胜从前，找到了那些仇人一一报仇。”
“你不要骗小孩子，说什么没有放弃，当初跳下绝仙崖是想寻死的，”老爷爷从玉佩飘出来，语气嫌弃地说道，“如果不是老夫，你连骨头都没有了。”
圆圆听到这话，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话本里的剧情。
牛脾气不是明白自己说的话有什么地方能让人笑出来，他不爽地捏了捏圆圆的脸道，“我是在跟你说正经的，你笑什么？”
他看了看圆圆微微泛红的眼角，大手一挥，两人回到了小院里。
牛脾气席地而坐，打开那两坛梅雪酒，拍了拍地面对圆圆道，“来，今天看在你伤心难过的份上，我请你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