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张学海被打得半死还被定下了死罪,她虽然是咬死不认,但又觉得自己在劫难逃。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了,突然,宋婉听到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老鼠。
“啊,这是什么鬼地方啊,你们放我出去!”
她吓得不清,扑到门前拼命敲打着门板,希望引起守卫的注意。
“夫人,是我,是翠儿来看您了,您快别喊了。”
翠儿趁着夜色从县令府的小门里溜了出来,一路狂奔来到了县衙后院。
本来她带了不少银两,想着贿赂守卫,但好在那些守卫想着宋婉一个弱女子肯定跑不出去,所以把门上了锁之后就去睡觉了,才叫翠儿现在有个机会能上前说话。
隔着门板,宋婉心里感慨万千。
虽然她自己确实干了些对不起良心的坏事,但她也没对宋家起过什么坏心思,还帮着说了不少好话。
可今天,宋温那样对她也就罢了,她没想到就连父母也对她那样刻薄无情。
现在自己的贴身丫鬟还能来看看自己,实在难得。
“翠儿,你怎么来了?”
宋婉鼻头一酸,断断续续问道:
“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啊,县令有没有消气啊?”
“夫人,您别说了。”
翠儿也是一肚子的苦水,便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老爷一回家就大发雷霆,还把您的那些衣服全都扔去了后院仓库。现在府里面人心惶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县令也对自己如此无情,宋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花钱收买了老爷身边的小厮,这才知道。现在已经是子时了,我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了出来。夫人,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啊!”
宋婉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情况越是危险,她就越不能着急。
突然,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翠儿,你还记得我藏在床底隔板里的那点毒药吗,你把全都放在酒里,今晚就给张学海送过去。”
只有死人是最安全的,不会出卖自己的。
为了她能活下去,眼下只有杀了张学海,死无对证,才能保下一切。
“什,什么……”
翠儿哪里做过谋财害命的事情,听到宋婉让自己去杀了张学海,顿时吓得脸色发白,连连摇摇头。
“夫人,您就别犯傻了。等县令这口气消了,或许就没事了。”
宋婉连忙劝说道:
“翠儿,县令怎么可能会饶了我?而且你是我的贴心丫鬟,要是我真的出了什么事,按照他那个好面子的性格,他能容忍你们清楚这档子丑事吗?到时候你,我,一个都跑不掉!”
翠儿本来就有这个忧虑,现在听宋婉亲口说出来,便笃定了自己活不长久了。
“可,杀人的事情我也没做过啊。”
“翠儿,凡事都有第一次,我答应你,只要你帮我做好这件事,等我出来,我就把你卖身契给撕了,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帮你寻一个好夫婿!”
要是不做的话,她一定没有下场,要是赌一赌的话。
宋婉听到外面没有声音,更加着急了。
“翠儿,你跟了我这么久,我何曾亏待过你,你就帮我这一次吧!”
外面寂静了许久后,传来了细微的声音。
“夫人,翠儿知道怎么做了,那,那我要怎么才能进到牢里面去?”
宋婉见到翠儿被自己说动,愿意去做这事,立刻指点道:
“你多给那些守卫银两,说你是张家下人,想给家主送一壶薄酒。”
“这样能行吗?”
“翠儿,你就试一试吧!”
宋婉催促道:
“趁着别人还没有发现你,你赶快去吧!”
在宋婉的催促下,翠儿也有些脑袋发热,她又偷偷摸摸地离开县衙回到了府里,从宋婉的房间里找到了被收的好好的那袋毒药。
她看着那一个小纸包,手止不住的颤抖。
自己真的要去帮宋婉毒死张雪海吗?
她真的犯得着为了宋婉做这样的事情吗?
可是想了想宋婉对自己的承诺,她还是动摇了。
她不想一辈子都仰人鼻息,做丫鬟,她也想离开这个高墙大院,做一做自己。
翠儿心一狠,去后厨找了一壶酒,将药粉全都撒了进去,然后晃了晃酒壶。
等着一切都做好,她小心翼翼把酒壶搂在怀里,又趁着夜色离开了张府。
牢狱前。
翠儿看着眼前五大三粗的守卫,腿肚子止不住的打,她大着胆子走上前去,果然被人拦下。
“什么人,这里是牢狱重地,赶紧回去!”
见眼前来的是个姑娘,狱卒的态度还算不上多么凶恶,只是伸手拦住了她。
“大哥,你行行好,我是张家的丫鬟。”
“张家的丫鬟?”
狱卒挑了挑眉,冷眼看着她。
“那就更不行了!”
翠儿按照宋婉所说,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
“官差大哥,您行行好,实话和您说,我,我其实和家主......”
翠儿佯装悲伤,垂下了头。
“我受了家主不少恩惠,听说他受此劫难,我知道以后恐怕再无相见的机会,所以……”
翠儿欲言又止,然后把那锭银子使劲往狱卒的手里塞。
见到对方稍稍有些动容,又赶紧从手上拿下玉手环,一并给了狱卒。
那狱卒看翠儿这样可怜,翻了个白眼。
“这张学海,真是艳福不浅。好了,你快点进去吧。我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过了时间可别怪我不留情面啊。”
“谢谢官差大哥!谢谢!”
翠儿千恩万谢的跟着狱卒走进了牢狱。
可刚一进来,她就脸色大变。
那牢狱里面关押了不少犯人,大多数都不成人样,而且大牢里面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潮湿的气息,让翠儿没走两步就脸色发青,干呕了好几声。
见到翠儿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走了进来,顿时面露贪婪,冲到了栏杆面前,拍打着,调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