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抄家前,她搬空首富库房去流放 >第367章 关门大吉,受到重创
    云皎月眼里多出几分探究意味,一副非要思索出幕后东家是谁的样子。

    想了半天,想不出来。

    深锁眉目良久没出声,最后选择不为难自己,开始处理当下非要处理不可的事情。

    鉴于她想和望沧楼内那些商户做的交易,根本见不得光。

    只能慎而又慎复盘和荣宝斋合作一事。

    凝神摩挲着双指指腹,问道,“高老,容我冒昧问一句。”

    “你为何要将所有进京的故友之子,全都请到望沧楼?真的只是因为那里安全?”

    高老捻须的动作僵了僵,很快热忱点头,“自然。”

    云皎月寒眸愣了愣,回过神警戒死盯对方,“可是……你的故友之子近日由你照料。”

    “那最安全的地方,难道不是你们高家?”

    眼下,在她拿出交易账本,或者在商户们被祁长瑾押进京都之前。

    所有和姜王府做了谋逆生意的商户,都会因为没有证据,无法被定罪。

    可是没证据,不意味旁人不知道哪些商户是八九不离十的谋逆罪犯!

    大户人家的主君数月不在家,消息绝无可能瞒住!

    就算是编了个重病缠身需要静养的由头,那也得请大夫!

    除非家里备着大夫,外加家中下人口风严。

    否则主君不在家,这种事情没几日就能和墙破洞漏风,消息一下子就传出去!

    云皎月话音落下,高老脸色刹那间白了白。

    他咽了咽口水,略微倾向椅背上的身子忽而挺直。

    找了个合适的理由道,“荣、荣宝斋谈生意,向来不在本家谈。”

    云皎月步步紧逼,“不在本家,私宅也可!”

    “高家的宅子,应当不止主宅一处吧?”

    她单手捏着自己的下巴,垂眸呈思考状。

    语气悠扬起来,“让我猜猜,高老您究竟为何要将邀客的地点设在望沧楼。”

    高老捋须的手停下,搭在玫瑰椅两侧扶手上。

    动了动嘴巴想解释,云皎月却竖着伸出手掌,示意对方别说话。

    前者呼吸都抖了一下,心脏悬着不敢出声。

    “高老,你先前对我所说的故友之子说辞,我深信不疑。”

    “只因袁州发动兵变之后,我在青州又逗留了几日。”

    “算算日子,您的几位故友家,若是离京中不远,家里子女收到信件的确能早我几日进京。”

    “是啊。”高老点点头,附和,“他们的确是比祁夫人你早几日进的京。”

    意识到云皎月对他并不信任。

    手心出了汗,老脸都皱到一块。

    连忙解释,“哎呀祁夫人,你这女子年纪轻,心思还真是深。”

    “你这防备心怎的这么重?你信我,我真没捏造什么诳话骗你!”

    急了,“要是我真说了什么谎话,你让城隍爷即刻降道天雷惩戒我还不行吗!”

    云皎月瞅了对方一眼,越发觉得事情莫测起来。

    她可不信天雷能说劈就劈。

    淡淡重复道,“您的话,您敢说我就敢信。”

    高老觉着自己的话跟打了自己一闷棍一样。

    有苦说不出,急得油煎火燎,“那你这女娃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皎月没搭话,气定神闲起身走到堂屋外,喊了一声霜商。

    等人来了后,抬着下巴望向内院方向。

    拢了拢霜商的衣领,吩咐道,“你去我屋子里找件衣裳换上,就是那件天青色的竖领长衫。”

    “天气冷,再穿件红色的花鸟纹披风吧。”

    霜商被自家主母超出规制的关怀闹得一头雾水。

    纠结出声,“夫人,我一个婢女……”

    “您说的那件大红花鸟纹披风,那上头的飞禽都是金线而绣,我穿就太招摇了。”

    “就是要招摇!”云皎月掷地有声,“我是要你去撑场面!让所见你之人,皆认为是我云皎月到场!”

    “啊?”霜商不明所以。

    云皎月推着霜商的身子往外走,随便编了个理由,“我想吃望沧楼的烧鸽子,你戴着帷帽亲自去走一趟。”

    又冲着不远处的烟景道,“你陪霜商一块去,换完衣服再给她梳个三绺头。”

    想着人手不够,“你们坐马车去,对了,把程管事和李管事也带上。”

    “等到望沧楼门口,让两人装着去别处采买,走得略远些后,再偷摸着望风。”

    “我要知道,你们进去后,究竟是哪路人马会进望沧楼!”

    清脆嗓音不急不慢,还带了一抹显而易见运筹帷幄的悦然。

    与此同时,不同于云皎月的弛然。

    堂屋里的高老瞬间焦急地从玫瑰椅上站起。

    他口干舌燥,把先前霜商给他续的茶一股脑全喝下去。

    看了眼座椅,怄火得很!难以下坐!

    一边欣赏这个商界小辈心细如尘和慎始慎终,一边又懊恼。

    懊恼于他从未见过有像云皎月这样难缠的人!

    捂着胸口血压猛涨,“我说祁夫人,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你让婢女假扮你去望沧楼,这是信不过我?你认为我不是诚心来和你谈生意的?”

    云皎月逐渐找回自己的主场,“高老,您这一大把年纪站起来别累坏身子。”

    “您坐,您坐。”

    客套扶高老坐下,言归正传谈生意,“我记得高老你的让步是七三分润。”

    “这样,我的底线也是七三分润,只不过……是我七你三。”

    高老瞪大眼睛,气得不断捶着自己的胸膛。

    高月见状起身,往自家祖父身边走,给人顺气。

    然则不管怎么顺气,高老都咽不下这口气!

    两人无法相信,怎么好说歹说,云皎月不仅没同意分润方案,竟然还摒弃原先祁家五五分润那套模式,直接狮子大开口?

    云皎月眉眼柔和似不沾染半分铜臭味,眼睛弯弯,“高老,我们来打个赌。”

    “若我的婢女从望沧楼回来,她们告知我望沧楼风平浪静,无人在她们进去后尾随甚至假意或真心地围捕。”

    “那我愿意往后和荣宝斋合作,公平的五五分润。”

    话锋一转,女人眼眸里藏着淡淡锋芒。

    言语渗着危险,似笑非笑,“若她们回来后,告诉我有人尾随和围捕。”

    “那就证明你们高家和人联合做局,想设计我和谋逆罪犯扯上关联!”

    “没、我们没有!”高老急忙否认。

    “不用否认的这么快。”

    “有或者没有,最多半个时辰就能见分晓!”

    云皎月漆黑眼眸淬毒一般,了然于胸道,“高老,做大生意的人,少不了要寻求靠山当做依仗。”

    “你们高家的依仗,又是谁?”

    高老眉心紧皱,被问到要紧的问题,嘴唇紧闭。

    见对方神情肃穆,无话可说。

    云皎月轻嗤设想道,“我之前就在想,如果我真应你们的邀约去了望沧楼。”

    “到时候一室之内,岂不是人人皆能污蔑,我是为了帮他们脱身谋逆之罪而前去商议?”

    “要是事实真如我所猜想,别说什么分润不分润!”

    “往后京都乃至各州县!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经营和荣宝斋一样的铺面!”

    云皎月杏眼迸射出滔天浓烈的怒意。

    冷声警告,讥诮道,“届时,你们卖什么……我就卖什么。”

    “无论如何,我要让你们在惨淡经营后,再无卷土重来之势,甚至让祖孙数代几辈都贫困潦倒!”

    高老密密麻麻皱纹布满的额头不停冒出细汗,对于商户来说,让几辈人穷困潦倒就是最阴毒的害人法子!

    他们荣宝斋生意是出了名的不错。

    售卖的物件,个个不是奇珍异宝就是高雅之物。

    但所经营的类别较之祁家名下的农庄田庄钱庄首饰铺之类,就太过单一。

    要是双方真成为竞争对手……

    他们高家的荣宝斋,就算不关门大吉,也会受到重创!

    高老胸口岔气,叫苦不迭,“祁夫人,你小小年纪就会做生意。”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惺惺惜惺惺!”

    “我是上赶着来和你做生意的,怎么会害你?!”

    “再说,你不是有想和谋逆商户做交易的意思吗?我也算在帮你啊!”

    云皎月抵死不认,“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和他们做交易了?!就是刚刚我也没承认啊!”

    诚然,她暗地里的确想漫天要价,和谋逆商户做交易!

    但这种事情,明面上承认了就是授人以柄!

    高老捂着胸口趴在扶手上大口呼吸。

    高月想得透彻,扯了扯自家祖父的袖子,“祖父,你别着急。”

    “祁夫人不是都说了?她愿意七三分润。”

    镇静出声,“祁夫人让婢女去望沧楼买烧鸽子,事后只说要么五五分润,要么就要往死里对付我们荣宝斋。”

    “可她并没有提及究竟是何种情况,才肯和我们七三分。”

    话毕,高老稳下不少心神。

    打起精神扶正自己头上的青玉冠,将蘑菇首玉簪往里推了推。

    刚刚被气得垂首晃身靠在扶手上的动作太大,不知衣冠有无整齐。

    云皎月高看了眼这个遇急事泰然自若的高家孙女一眼。

    从喉间不疾不徐传出冷冽声响:

    “假使你们真想留有合作余地,按我所说七三分润。”

    “那就在我的人回府前——”

    “告诉我指使你们诱我去望沧楼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