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为什么会昏迷呀？”盛梨有点好奇，她觉得沈妄是受了某种刺激，毕竟上一秒还好好的。
??对方给出的答案十分敷衍：“体弱多病，娇贵难养。”
??盛梨：“……哦。”
??这话听着有点耳熟。
??这明显是用来糊弄她的，沈妄不想说，她也就没有追问。
??大反派戒心重，这很正常。
??毕竟她在他眼里的形象可能是——刚认识两天的拖后腿队友。
??盛梨想到什么又问：“你之前还没回答我呢，你和顾教授老李他们认识？”
??沈妄扭头和她对视，盛梨似乎看到晦暗难明的情绪自他眼底飞快闪过，她甚至来不及捕捉，他又重新恢复了那副淡定的模样。
??“认识谈不上。”他语气很淡，“很久以前见过。”
??来了，那种他这会儿恨不得毁天灭地的阴郁气息又来了。
??盛梨对他的情绪感知格外敏锐，她小心翼翼地试探：“你这会儿在想什么？”
??“今天天气不错。”实际在想把某些人撕碎了扔进海里喂鱼的沈妄如是道。
??盛梨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到外面电闪雷鸣的天：“……好吧。”
??大佬开心就好。
??她惆怅地叹了口气，沈妄视线掠过来：“叹气做什么？”
??盛梨托着下巴：“我觉得顾教授和老李之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老李在楼梯间提到当年那件事，哪件事？顾教授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言语间也闪烁其词。”
??“做了亏心事的人，当然心虚了。”她扭头看过去，恰好捕捉到沈妄眼里一闪而过的冷冽和讥讽。
??他果然知道点什么！
??盛梨眼睛一亮，动了动唇，沈妄抬手，一根手指抵在她唇上，似乎猜到她要说什么，他语气意味深长：“自己猜。”
??她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沈妄话音微顿，稍有迟疑：“猜对了……给你摸尾巴。”
??说完他耳尖悄悄红了，然而沉浸在巨大的惊喜中的盛梨压根儿没发现，她睁大了眼似是不敢置信：“真的？”
??沈妄悠悠冷哼：“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盛梨瞬间有了莫大的动力。
??没人可以拒绝摸尾巴的诱惑！
??她磨拳霍霍：“等着！”
??盛梨准备去找老李套套话，他心理防线相较于顾教授比较薄弱，也更好套话。
??然而盛梨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一道广播将所有人召集到大厅。
??面对众人疑惑警惕的眼神，克里斯一脸假笑：“尊贵的客人们，为了帮助你们更好的打发时间，我们特意准备了一场画展，邀请客人们参观。”
??这是又要搞事情了？
??大家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盛梨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如果我不想参观呢？”
??看着盛梨熟悉的脸，克里斯冷笑一声：“呵，那可由不得你。”
??盛梨不满地咕哝一句：“那就是强迫参观呗，还说什么邀请。”
??克里斯：“……”
??大家哭丧着脸跟随克里斯来到宴客厅，里面摆满了画架，画的种类也很丰富，有油画，水彩画，素描，儿童画，还有即兴涂鸭，其中西方油画占大头。
??譬如被倒吊在屋梁上的女人，抱着头颅的孩童，没有眼睛的洋娃娃……
??让看的人不禁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画的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瘆人！”贵妇惊呼一声，一脸厌恶地离那些画远了些。
??克里斯不悦地皱眉：“女士，请保持安静。”
??贵妇脸色讪讪的，到底没吭声了。
??克里斯看了眼手上的表，唇角微微翘起，笑容像是拿着尺子刻上去的：“你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欣赏这些画作，期间请保持安静，不要大声喧哗。”
??众人磨磨蹭蹭，尽管心里发毛，还是不情不愿凑上去，忍着不适看了起来。
??盛梨和沈妄对视一眼，后者唇微动，做了个口型，兀自走到另一头看了起来，盛梨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也认真地赏起了画。
??这些画要么色调暗沉，要么色彩鲜明艳丽，对比十分强烈，盯久了难免眼睛有些不适。
??盛梨一排排看过去，看了约莫有十几幅画，闭了闭眼缓解眼睛的酸胀，眼角余光突然被一幅画吸引了注意力。
??这幅画放在一堆画里其实并不起眼，之所以会吸引她的目光，是因为画的主人公是一条美人鱼。
??美人鱼也有一条蓝色的尾巴，可和沈妄那条漂亮的鱼尾不同，它的尾巴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痕，丑陋不堪，甚至尾鳍还残缺了一角。
??美人鱼奄奄一息地躺在岸边，周围围着无数人，他们热切地伸出手，似乎是想要帮助它。
??盛梨情不自禁凑近了些，仔细观察起来，然后发现一些端倪。
??原本极其温馨的画风，她却感到一阵不寒而栗，因为看似悲悯的外表下，那些人看向美人鱼的眼神充满贪婪狂热，面容隐隐扭曲。
??她心里不期然浮起一个念头——
??他们真的是想救美人鱼吗？
??美人鱼身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她久久地凝视着这幅画，心底一片冰凉。
??这不是她第一次在这船上看到有关美人鱼的东西，之前在那张报纸上也提到过，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盛梨眉头无意识微拧，下意识抬头去找沈妄，然而她的目光在人群里搜寻了一圈，也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宴客厅很大，然而上百人挤在这里四处走动，也显得十分混乱拥挤。
??盛梨循着记忆中沈妄在的方向走去，找了一圈也没见着人，她驻足在一幅画前，抿唇沉思。
??沈妄不在这里，他去哪里了？
??她盯着人群，克里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若是有人趁机溜出宴客厅也并不显眼。
??可他如果离开，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她一声呢？
??她想的认真，目光无意间扫过不远处的墙，顿时汗毛倒竖！
??这面墙采用镂空的设计，木材被雕刻成漂亮的花纹，十分具有层次感，创意十足。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墙后，一只漆黑的眼睛静静凝视着她，不知看了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