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电话一接通，李薇薇的声音便幽幽响起，直入主题，“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什么话？”她脸颊和肩膀夹着手机，漫不经心地铺着床单，“不是你打我电话么？”
“你朋友圈什么情况？跟陆离在一起了？”
“没啊。”
“那搞这么暧昧干嘛？”
“就是突然觉得，好像是他也不错。”知道她在问什么，姜宁妤淡淡地说道，“想想他似乎更符合高中暗恋对象的形象，总是考年级第一的隔壁班班长，张扬开朗，长得又帅，哪点比不上临栩月？”
李薇薇被她噎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好像在给自己洗脑。”
铺完床了，姜宁妤手握着手机，点开扬声器，又去拉开了窗帘。
顷刻一室的充裕阳光。
她站在窗边，俯瞰着一楼有人嬉戏的泳池，如同置身于一片世界之外的荒野。
她忽然问道，“我这三个月，是不是像一个疯子？”
她不置可否的问题，一时问住了李薇薇。
电话那边忽然一阵死寂。
姜宁妤却不以为意，自顾自地说道，“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其实连你也这么想吧？一个逃婚去了美国，与别人传出绯闻的女人，凭什么又回来缠着他，搅乱他稳定的生活……还想把他抢回来，结果害得你家差点破产，周围人都不幸福……”
“你别这么想。”李薇薇忙打断她的自艾自怜，“我说过的，无条件支持你的决定！我就是希望如果你有了好事，能第一时间告诉我！陆离很不错啊，我很喜欢他！”
她“嗯”了一声，“如果……我是说如果，真有什么情况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分享给你的。”
又聊了一阵，姜宁妤挂了电话，杵在窗边发了会呆，才点开微信看了一眼。
半夜那条朋友圈下的几十个赞，基本都是前同事的名字。
而且有点意思的是，那条朋友圈陆离没点赞，临栩月却点赞了。
姜宁妤按掉手机，出去敲了隔壁的门。
陆离早就拿了新房卡回房了，刚巧准备出门，所以她刚一按门铃，门就开了。
看到她，陆离并不意外。先前的那点局促紧张也早没影了，用很寻常的态度问她，“吃饭去吗？”
她顺势点头，“好啊。”
因为原定计划中今天是爬山的一天，姜宁妤穿了一套清清爽爽的黑T牛仔裤。头发高高束起，轻盈又纯情。
姜宁妤出了酒店，就被路边的摩的吹了口哨，两名皮肤黝黑的本地男性用不太流利的中文问她，“去哪里？”
她摆了摆手。
恰好被去前台拿地图而慢一步赶来的陆离看到了。他扫了那两名男性一眼，皱了下眉，轻轻拉过姜宁妤的胳膊往旁边带了一下，又及时松开了。
出于对自己肠胃的不信任，保险起见，他们一致决定去商场吃饭。
离得最近的购物中心就在古城，几分钟的脚程就到了。姜宁妤扫着谷歌的美食榜，没一会儿，找到了一家评分很高的泰国菜。
陆离放下手机，偏头看她的，“可以啊，这家我刚才也看到了，感觉很正宗。”
“希望是好吃的正宗。”姜宁妤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着说，“东南亚的菜就没几家合我胃口的。”
“你是从马来西亚到这边来的吧。”
虽然不清楚陆离怎么知道的，但姜宁妤就当朋友之间闲聊，“是啊，从吉隆坡飞过来的。李薇薇和廖泽清不是在那里定居了嘛，可能他们住的地方离小印度很近，我感觉吉隆坡都是难以下咽的印度菜……中国餐厅最好吃的居然是肉骨茶，正宗的也没几家。”
她抱怨了那么多，可陆离挑的重点却是，“李薇薇现在怎么样？”
“你指哪方面？”
“她那个孩子，三岁了吧。”
“嗯……”姜宁妤不太想提这个话题，“陆离，你真的要去藏南吗？”
恰好走到了餐厅门口，陆离打量了一眼气派的门面装修，随口回了一句，“去，为什么不去。”
“但我可能要在那里呆很久。”
“为什么？”
“想看的太多了。”
姜宁妤说着，就走了进去。有服务员领着他们去了一张空桌，然后给他们拿来了两本精致的菜单。
“感觉是高端泰国菜？”姜宁妤翻了翻菜单，发现贵，且好多介绍写得十分眼花缭乱的拼盘小吃，完全看不懂是什么。
她随便指了两个，抬眸却对上陆离若有所思的目光，不由得一顿，“看我干嘛，看菜单啊，你要什么？”
“一份冬阴功汤和米饭就行。”陆离没去看菜单，对服务员用英文说了一句，就扯回了刚才的话题，“你准备去藏南哪里？”
“其实原本想登珠峰的，但不赶巧，刚好过了登珠峰的月份，所以可能去大本营看一看他们说的日照金山，然后去嘎玛沟，冈仁波齐……看看雪山风光。”
姜宁妤说了很多，但陆离握着手机，忽然说了句，“何必走这么艰难的路线？去林芝看看，还有羊湖，差不多就好了。”
“那些也可以去的嘛。”她耸了耸肩，“反正我时间充裕，去个一年半载都不成问题。”
“然后呢？”陆离问道，“然后准备去哪？”
“可能就回美国了。”姜宁妤笑了笑，“休息一段时间再去其他国家旅游，计划是这样。”
“不回国了吗？”
“不了吧。”她轻声说道，“早就没有值得我留下的事物了。”
陆离便不问了。
菜上来前，姜宁妤觉得气氛还是有些微妙的。坐在对面的男生偶尔低头看手机，打着些什么字，像在跟人聊天。
更多时间陷入沉思，表情有些纠结困扰。
姜宁妤却没问。觉得他们之间就保持一定的边界感很好，再近就古怪了。
趁着几道小食上来，姜宁妤把注意转到了轻松的话题上，“什么鬼？天妇罗？！”
她错愕地看着那篮炸出来奇形怪状的东西，真是什么形状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