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婷用口型对他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徐述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
她推开他的手，走到病患家属面前，深深鞠了一躬，而后不吵不闹的离开，就算是女孩儿的母亲仍然气不过，拿东西打她，她也紧紧是顿了一顿，而后挺着脊背离开。
实习生是没有特定岗位的，叶婉婷这一批实习生被安排在一个办公室里。
师姐听到消息赶回来，看她的模样，吓了一跳。
“看什么看啊，都没事了是吗？”
办公室里外围了不少人，师姐把她们赶走，有几个人会说难听的话，师姐全给呛了回去。
她去打了一盆水来，将叶婉婷脸上的油漆擦干净，头发上的也擦擦，但擦不掉，只能她自己回家洗，还有后脑勺的伤，幸亏油漆是冲她正脸泼的，没波及到伤口，简单的消毒包扎。
叶婉婷始终坐着没动，像个娃娃似的任由摆布，眼眶都红了，恁是没一滴泪落下来。
倔成这样。
“婉婷……”
“师姐，”叶婉婷抽了下鼻子，“帮我收拾下东西吧。”
师姐眸色跳了跳，“先别呀，徐医生不是说他有办法么？”
叶婉婷惨然的笑了笑，她没说别的，省得又要被劝一通，“我这几天应该不能来了，我把书带回去看，东西也收拾收拾，万一别人要坐我的位置呢，别挡着别人。”
师姐张了张嘴，想劝劝，可好像说什么话都是徒劳。
其实这事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就是被熟人给坑了。
“我就跟你交个底吧，殷桃的男友给医院施压了，所以婉婷，你可能……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叶婉婷忽然抬头，“施压？”
“对，医院得罪不起，就只能……”
开除她了。
叶婉婷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可亲耳听见，对她的冲击很大。
她没想过燕迟会出面。
那可是她真心叫过一声“哥”的人。
叶婉婷始终没哭，却因为这事哭了，眼泪就掉了一滴，都没来得及被师姐看见，她一抬手给擦掉了。
站起身，抱着仅有的一个纸箱子。
“没事，就当重新回去学习了，本来我这次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是医院给我机会，我都快待满两个月了，学到的东西……学到的……受益匪浅了。”
师姐很心疼的看着她，这时候了，还安慰自己呢。
叶婉婷没让师姐送，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她一个人受着就好了。
住院部五楼的窗口，正好能斜看着后门。
殷桃站在窗口，手里拿着一杯咖啡，轻讽的看着叶婉婷离开，嘴角勾着胜利者的骄傲。
她拆了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视线一直随着叶婉婷，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