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奶奶住的是双人间的病房，另外一张病床也住了一个老太太。
儿子儿媳，女儿女婿，还有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围着老太太转，哄老太太开心。
而徐奶奶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自己的病床上，眼神羡慕地看着隔壁床的老太太。
透过病房门玻璃，顾宜楠看到徐奶奶的眼神，有些心酸。
还不等顾宜楠和陆正初进去病房，就看到徐奶奶巍巍颤颤拿着几张单据，让隔壁床老人的儿子帮忙看数据。
“小伙子，今天护士在我床头放了几张单子，我眼睛不好，你帮我看看花了多少钱。”
徐奶奶神情有些焦虑，怕费用太高了，自己没钱付。
看着收费单据，男人沉默了几秒钟。
但还是老实说出欠费5000的数字。
“都欠这么多钱了？”
徐奶奶急得额头都冒汗了。
回到自己的病床上，徐奶奶自言自语。
“这几天医生让我做这个检查那个检查，又是抽血又是ct，还打针、吃药，肯定花了很多钱了，但我没想到已经欠费了。”
“女儿前两天来看我，还帮我交了1000块。我之前生病，都已经花了她好多钱了，她婆婆都对她有意见了，我不能继续问她要钱了。”
“我还是出院吧，反正一把老骨头了，没多少时间可活，不能继续浪费钱了。”
......
徐奶奶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除了两身换洗的衣服，还有几个干扁的苹果，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了。
隔壁床的老太太看到病友要出院，有些着急。
“你不是还有3个儿子嘛，让儿子出钱给你治病啊。你一个人把他们拉扯大，现在你老了生病了，让他们给你养老是应该的。”
“他们都有自己的家，还有孩子要养，我都一把年纪了，不想拖累他们。”
床上那几个干扁的苹果，很是刺眼。
住院这几天，三个儿子只来过一次，聊了几句，留下几个没什么水分的苹果就急匆匆地走了。
倒是女儿，住得远，可却隔一天来一次。
每次来都带吃的喝的，还给钱。
“你辛苦把他们养大，不出钱也就算了，还一个个找借口不来看你，人老了，没人管了，你白养他们这么大了。”
老太太很是替徐奶奶不值。
徐奶奶还想继续帮儿子解释，可护士推着医疗小车进来了。
“徐奶奶，要打针了哈。”
小护士温柔用碘伏帮徐奶奶消毒，可徐奶奶却着急地抽回手。
“护士小姑娘，我不治了，我已经欠着医院5000块了，等我凑够钱还清欠费，就出院，你不用给我打针了。”
徐奶奶急得快哭了，生怕打了针又产生另外的治疗费了。
听到徐奶奶说放弃治疗，小护士眼神也满是同情，忍不住继续劝了几句，可徐奶奶还是坚持不肯打针。
听到徐奶奶不肯继续治疗，医生也过来了。
可不管医生和护士怎么劝，徐奶奶依然坚持放弃治疗，不肯继续欠钱了。
徐奶奶甚至还当着医生的面，给自己的三个儿子借钱凑5000的欠费。
可三个儿子，只有一个愿意出2000，其他2个儿子一人出1000。
还差1000块，徐奶奶红着眼睛给女儿打了电话。
看到徐奶奶卑微跟儿女借钱的样子，顾宜楠鼻子都有些酸。
再也忍不住，直接进去了病房。
陆正初则慢一步，给助理打了电话，安排着徐奶奶的治疗费用问题。
“徐奶奶，我们来看你了。”
顾宜楠忍住心酸，笑着跟徐奶奶打招呼。
陆正初则拎着果篮和营养品，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