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阮咬着她的虾，一本正经道。
话音落下，对面江予安的脸上的表情也僵硬住：“这样吗，可我听肖楚说，你们离婚协议都拟定好了……”
“对啊。”江阮阮也不避讳，很严肃地纠正她，“是我拟定的离婚协议，离婚也是我提的，不是傅聿城提的呀。”
江予安脸色变了又变。
她看着只顾着吃东西的江阮阮沉默了一会儿，一时无语。
半晌，她才重新开口：“那……你现在是和阿聿和好了吗？我看今天你们俩感情还不错的样子。阿聿对你也蛮好的。”
“嗐，你想多了。”
江阮阮想起在江予安去洗手间之后傅聿城那张臭脸，就觉得一阵心烦。
白月光在的时候他是对自己你侬我侬，人家一走他就摆着一张臭脸，没品！
为了哄他她还贡献几只虾出去，可恶！
她头都没抬，暗示性地把话交代给女主：“但凡离婚他分一点钱给我，我早就签字了。你说说看，我和他结婚也两年了，让我净身出户是不是太过分了！所以姐呀，你懂吧。”
说着还冲江予安挤了挤眉眼，意思也很明显。
——赶紧哄哄你男人让他别那么小气！
虽然离婚协议是原主拟定的，可傅聿城作为一个男人，就这么理直气壮地占人家女孩子便宜，未免也太过分了些！
更别说原主还给她留下一屁股债，她要是再不聪明一点要点利息，那也太惨了吧！
至于傅聿城对她好，江阮阮仔细想了一下，这几天的相处，霸总的确是对自己挺好的。
可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图他对自己好才是最没用的。
万一哪天他对她不好了呢？
要她说啊，还是现实一点，钱才是最好的！
当然，自己努力也很重要。
吃完这顿，她就要和方鸣知一起出去打工了，想想还有点惆怅呢。
江阮阮有点悲伤，嘴里咬着的食物更大口了，直到头顶忽然传来冰凉的声音——
“言则，若我同意给你划一笔资产，软软会毫不犹豫签字离婚，是吗？”
“啊那不……”
话说到一半江阮阮忽然觉得不对劲，扭头就对上傅聿城那双携夹嘲讽的黑眸。
她心里一个咯噔，掀起一阵背后说人坏话被当场抓住的心虚。
话在她嘴里打个结，绕了几圈才重新吐出。
“不、不一定耶，就是说婚姻这种大事，咱们不能儿戏，什么结婚离婚都得慎重考虑的对吧，怎么能毫不犹豫呢。还有两个人在一起呢，合不合适最重要，这什么钱不钱的……”
话说到后面，她都不好意思编下去了，顶着傅聿城那让她背后发麻的目光闭上了嘴。
解释，解释个屁。
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开摆！
傅聿城盯着她半晌，也没等到个所以然来，喉咙里溢出一声冷笑，直接转身迈步离去。
“阿聿，你去哪儿？”江予安起身追上。
男人转身的一瞬间江阮阮也打算跟上去，但看到他身后那道倩影，动作慢半拍的她又坐了下来。
人家郎才女貌的，她凑上去干什么。
她还没吃饱呢。
她重新拿起叉子，泄愤一般戳在一枚虾上，送进嘴里。
凉透的咸味充斥味蕾，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江阮阮还觉得一股苦味在口齿中弥漫开来。
忽然就变得不好吃了呢。
她放下刀叉，目光透过玻璃看向窗外。
那辆黑色的迈巴赫还停在原地，但她看不到江予安和傅聿城的身影。
她也自己不知道这会儿该去哪儿。
回家的话她没车，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去找傅聿城，好像又有点太打扰人家小情侣。
难道就这么对着这堆食物发呆吗？
她撑着双颊杵着发呆，正思考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的时候，头发被人揪了揪。
“哎呀不要扯我头发，会秃的！”
江阮阮立刻护着自己的脑袋，气呼呼地转头，也再一次对上傅聿城那双黑眸。
——平静又无奈，而非那副嘲讽又充斥怒意的眼眸。
“你……”
江阮阮意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有些堵塞。
她努力把这种不舒服的情绪给压下去，“你怎么回来了？”
傅聿城又揪了一下她头发，“不回来，让你在这里坐一晚上？”
当然是来接她回家的。
江阮阮也不蠢，见好就收：“那你不生气了？对了，你都没怎么吃东西，要不要再坐下来吃点？”
这西餐厅的食物本来就量少，傅聿城更是没吃两口就离座。
“不吃，被你气饱了。”
他指尖勾着她的发尾，语气不愉却又没说重话。
江阮阮摸了摸鼻子，“怎么会是被我气饱了，明明是这餐厅的菜凉了不好吃。”
傅北行被她这幅强词夺理给逗笑，一肚子火竟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江阮阮见他神情恢复，也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注意到自己一直被他揪着的发尾。
“哎呀你不要扯我头发啦，本来就每天掉头发要秃了，要拽就没有头发了。”
傅聿城松了手，手落入西装裤袋中，慵懒地站在她椅子旁：“既然饭菜凉了，就不吃了，回家陪我再吃一点，嗯？”
“好呀。”
江阮阮其实已经吃得差不多，不过傅聿城既然都这么说了，她总不能拒绝。
她拿着包包起身，跟在傅聿城身侧，观察了一下男人的脸色，“你不生气了吗？”
不说还好，说出来他自然没好气，斜睨了她一眼：“你觉得呢？”
显然还是怒意未消。
江阮阮不解：“那你还回来找我呀。”
要是她生气了，她都不想理人的。
这次也是因为她在背后说人话，傅聿城生气是应该的，她想着又补了一句，“对不起啊。”
傅聿城余光瞥她，脚步未停：“对不起什么？”
江阮阮拧眉，对这种女友质问感到困惑。
她忽然很想渣男语录——我都道歉了你还要什么解释嘛。
而且她真的不知道傅聿城生气的点在哪里。
她当时虽然是在背后说他，可也没说什么很过分的话吧？
但傅聿城都这么问了，她自然要答：“我不该在背后说你。”
“没有了？”傅聿城望她。
江阮阮一脸无辜，“啊？我还做错了什么吗？”
傅聿城忽然停下脚步，他低头认真盯着她。
良久，嗤笑了声，长腿迈步直接把她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