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风谋天下 >第169章 使臣来了
    “是,奴婢不敢敷衍,定会查个清楚。”司正大人微微颔首,一脸的低眉顺眼。

    我收回眼神,有些不满。

    司正一职,不大不小,她身上毫无做事严正之气,多是恭维,着实有些让我不满,心思都花在了如何讨好主子上。

    旁的话,我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准备离开。

    我特意朝福良人方向走去,在靠近她时,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看起来对我十分的防备。

    “娘娘果然是好手段。”

    我还没有开口,便听到福良人如此说。

    顿下脚步,我有些不解的看向福良人,看到她脸上的神情才明白,她是将楚穂笙的死,算在了我的头上。

    也是,我本就同她不对付,和楚穂笙还有些旧怨,楚穂笙死了,她怀疑我也是无可厚非。

    “看来福良人对自己身边的人也不是很了解。”我淡淡回应了一句,没有过多的辩解,径直离开。

    我即便是辩解,福良人也未必会信,况且就算楚穂笙的死与我无关,也消除不了我们之间的隔阂,她误会不误会,又有什么要紧的。

    走远了些,连少使正缓步走来,好像也是要朝荷花池走去,见到我,热络的同我打招呼,我浅笑着回应,也停下了脚步,与她闲话几句。

    “听闻是福良人身边的宫人出了事,娘娘觉着是人为,还是意外?”连少使伸长了脖子,朝荷花池的方向瞧了瞧。

    我摇摇头,“看福良人的反应,不是她所为,甚至她怀疑是本宫所为,不过究竟是人为还是巧合,本宫也不知晓。”

    楚穂笙已经在清宫待了这么多年,若说是与人结怨,除了我,恐怕这宫中也再无二人,只是我心中奇怪,她为何要来找我。

    “娘娘和福良人之间究竟是有何渊源,福良人能翻身做主子,可都是仰仗着娘娘的一念仁慈,若不然,她此刻还只是个苦役罢了,哪有机会踏进这深宫一步。”连少使满是不解。

    不只是旁人不解,连我都不明白。

    “娘娘!”

    我刚想回连少使的话,涟芝忽然匆匆赶来,一脸凝重,连少使便识趣的同我跪安。

    “娘娘,您瞧。”涟芝小心翼翼的从袖子里拿出一支簪子,放到我的手中。

    我看了一眼,好一会才认出来,是方竹夏的簪子。

    我抬起头,震惊的看着涟芝,“你从何处得来?”

    事情过去这些年,这宫里早就没了方竹夏的痕迹,这根簪子......

    “是奴婢刚刚给娘娘收拾床铺时,在娘娘的枕头底下发现的,奴婢瞧着,这不是娘娘的东西。”涟芝微微蹙眉,我一向是没有把东西放在枕头下的习惯的。

    且这根簪子极为素净,用的是上好的梨花木,而我,最不喜欢木制的簪子。

    也许也是有着方竹夏的缘故,自她走后,我越发的不喜欢木制的簪子,一瞧见,便会想起她。

    “枕头底下?”我呢喃了一句,拿过木簪子,渐渐出神。

    若我记得不差,这簪子是方竹夏入宫时戴在头上,后来日日戴着的簪子,她说,那是她母亲的陪嫁,在她入宫前便给了她,希望能保她平安。

    可惜,这木簪子没有给方竹夏带来好运,她还是在宫中香消玉殒,甚至都没能风风光光的入宫为妃,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被扔在了乱葬岗,和许多发臭,腐烂的尸体一起,一点点的腐化,剩下一具白骨,都分不清谁是谁。

    我细细的抚摸上面的花纹,心里面大邸有了答案,这木簪子,定是楚穂笙留下的。

    “是,在枕头底下发现的,不知道是谁放在娘娘房中,娘娘这簪子来的蹊跷,要不要让骆太医瞧瞧?”涟芝想的很是谨慎,我摇摇头,让她不必多虑。

    “是楚穂笙留下的。”我笃定的说道。

    这宫中和方竹夏交好的只有我和楚穂笙,还能有方竹夏遗物的,除了楚穂笙,我想不出第二人。

    况且,昨日楚穂笙来过荣恩殿,叶远虽不记得她有进过我的卧房,但十有八九就是她,错不了。

    她为什么要慌慌张张的来给我送一支方竹夏的簪子,她又为什么把方竹夏的簪子留到现在。

    即便是我,也没有留下方竹夏的一星半点东西,人都走了,留着死物还有什么用。

    我忽然想起了方竹夏临死前,我看到的那一幕。

    难道是因为方竹夏的死和她无关?

    可方竹夏的死,是楚穂笙亲口向我承认,并非是有人逼迫,她想杀我,也是真真切切,并非是我臆想。

    还是说,她杀了方竹夏是另有隐情?

    如果这么说,其中确实值得让我深思,方竹夏死了,她留着方竹夏的簪子六年之久,忽然将方竹夏的簪子送到我的面前,不出一日,她也突然暴毙。

    这几个巧合凑在一起,便说明其中一定有我不知晓的事情。

    “涟芝,去查查楚穂笙从清宫出来之后,除了福良人,常和谁接触。”我沉声吩咐着,眼神中透露出一抹清冷。

    我觉着福良人对六年前的事情,不是全然知情,她和楚穂笙之间一定是达成了某种共识,以及楚穂笙的死,她不知情。

    那么除了福良人,还和楚穂笙有过多接触的人,就成了最可疑的人。

    楚穂笙在清宫这么多年,对后宫诸事都不了解,更与旁人没有交情,不会有旧相识。

    我缓缓走回到荣恩殿,手中紧紧的握着木簪子。

    第二日一早,西绥使臣的车马已经到了皇城外,我接到消息后,立马带着一干宫人,到皇宫门口等候。

    不远处的宫墙上,有几个看热闹的妃嫔和宫人站在城墙上,伸长脖子瞧着我这边。

    不多时,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的来到皇宫门口,带守卫,侍婢,足有百人之多。

    中间有两顶轿子尤为的奢华,鎏金的轿身,八个人高马大的轿夫稳稳当当的抬着。

    在离我两三米远的距离,他们缓缓顿下脚步,轿夫轻轻的停下轿子。

    旁边的侍婢掀起帘子,压低轿子,两个纤瘦拔长的身影从轿子中出来。

    一男一女,容貌颇为相似,他们便是西绥送来的质子和公主,一位是西绥的六皇子,一位是西绥的九公主。

    九公主的脸上蒙着面纱,将自己包裹的较为严实,我只瞧得出,她的身材挺拔纤长,旁的什么也看不到。

    似乎是西绥的人都长得格外高大些,他们看起来比大御人氏要整整高出一个脑袋。

    “给大御皇后娘娘请安。”他们对我行了个西绥的礼,我微微点头致意,示意他们起身。

    “六皇子,九公主一路车马劳顿,定是有些疲意了,本宫已经让人备好了寝宫,先带二位去歇息歇息,晚上皇上给二位备了接风宴。”我的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仪态优雅,从容不迫的带着他们朝寝宫走去。

    跟在他们身后的人约莫三十左右,长相俊朗,留着些许胡茬,我听闻他是西绥的将军,也是西绥的使臣。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眼神冷冽,眸子里透露出的狠意让我不由得冒起一阵冷汗。

    他的眼睛就像是一头狼,熠熠发光,看着周围人的眼神,就像是看待猎物一般,一瞧便知晓,不是位好惹的人物。

    我本就出身将门,理应是不会对他的威压有所怯弱,可他身上的杀气,是父亲身上从未有过的。

    如果说父亲是一头进攻猛烈的豹子,他便是森林深处的一头饿狼,见着人便想往上扑,撕碎对方。

    我下意识的躲开他的眼神,挺直了后背,目不斜视的朝前面走。

    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后背阵阵发凉。

    “六皇子,九公主,这便到了,若有什么缺的,便吩咐底下的人去置办,本宫便不多打扰各位休息了。”我领着他们走到里面,按着礼数,客气了一番,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