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长安城来了个女将军 >第66章 可是,她为什么说谎?
    陌九躺在地上没动,听声音都知道是谁,懒懒地回答。

    “可是,我总得试试!”

    隽蒙骇在她身边坐下,望着一望无垠的大草原。

    “若拼命试过,还是摆脱不了要失败的命运呢?”

    陌九双臂枕在头下,一只脚架在另一只脚上,伴着微风随意摇晃。

    “最起码我不会有遗憾。”

    阳光刺眼,陌九微微偏着脑袋,打量着他。

    一头浓密的自然卷发,深红与黑色相间,绑成顺滑的发辫,每根发辫发尾用银质的发圈束好。

    陌九觉得,这种打扮不仅费时间,还让头皮很累。不知道这位少族长,每天光打理这头发就得花多长时间!

    隽蒙骇丝毫不知道陌九现在在想什么,只是望着面前的草原若有所思。

    “小九,你根本不像一个失忆的人。”

    陌九闻言,身体一顿,接着又晃起双脚。

    “那少族长觉得,失忆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隽蒙骇换了个姿势,也躺了下来,用轻松的语气调侃。

    “反正不应该是你这样!”

    两人并肩在草地上躺了一会儿,眯着眼睛,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休息够了,隽蒙骇一把拉起草地上的陌九,指着远处的赤骥。

    “走吧,昨天你出手帮忙,看在阿箬的面子上,这次我帮帮你。”

    陌九闻言也来了精神,振作地跳了起来。

    “果真如此,那就先行谢过少族长了。”

    两人走到赤骥身边,隽蒙骇一步步指导。

    “在你骑上去之前,要像我这样,轻轻摸它的鼻子,安抚它。马是重感情的,你怎么对它,它也会怎么对你。”

    见陌九点了点头,随即一个飞身上马,勒住缰绳,讲解道。

    “还有,你应该这样勒缰绳,而不是像你刚才那样。腿贴住马肚子两侧,脚蹬踩紧,不要乱晃。它要是焦躁,你就像这样轻轻拍拍它的脖子。懂?”

    陌九点了点头,这很容易,辟雍也全教过。

    隽蒙骇跳了下来,“你试试。”

    陌九颇有信心地走上前,一个飞步坐了上去,仅是片刻后,又被狠狠摔在地上。

    “我告诉过你没有,上马之前要做什么?”

    陌九爬起身,这次知道先走到赤骥前面,轻轻摸了摸它的鼻子,接着翻身上去。仅是一会儿,又被扔了下来。

    “我说过,注意脚蹬,不要乱晃!”

    陌九灰溜溜地又试了几次,终于可以稳稳骑在马上。

    心里泛起嘀咕,自己在辟雍没少骑马,也没这样难,怎么到了这里就像没骑过似的?

    隽蒙骇像是看出了她的考虑,“你们东祁的马常年被困在那狭小的一方天地,早就丧失了野性。温顺是温顺,不过不适合打仗,这也是你们骑兵一直起不来的原因。”

    陌九骑在马上边适应边问道,“可是,卑职听族里人说过,东祁好像也有一支骑兵。”

    隽蒙骇点了点头,“陌家的那支骑兵,说到底,不过是中等水平。陌古将军,真应该着重打造一支骑兵了。”

    陌九明知故问,“陌家?陌古?”

    隽蒙骇看了她一眼,也不知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在假装不知道,随口应付了一句。

    “对,东祁的大将军。唉,你连骑马还没学好,还好意思聊到骑兵了?”

    陌九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还不是你先开始的?”

    隽蒙骇没听见她说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话,直接一巴掌打在马屁股上。

    “你这叫骑马啊?还不跑起来?”

    赤骥吃痛,霎时间甩开四蹄,一阵风似的向前面跑去。

    陌九没坐稳,也没料到隽蒙骇会突然来这一手,斜着身体就要倒下去,好在短暂的慌乱后缓缓恢复了平衡。

    按照刚才隽蒙骇点到的要领,一点点调整,拉转了缰绳,赤骥转了个方向又朝远处跑去,逐渐开始得心应手。

    看她一日千里的进步速度,隽蒙骇心里知道。

    她是学过骑术的,而且在骑术方面天赋颇高,最起码在东祁算得是上乘的骑手,只不过那里确实不是个学骑术的地方。

    还有,东祁不比西羌,一般人家都不会配马。

    他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深邃。

    小九这么小的年纪,却有这样的骑术,家里非得配备几匹好马,还要请得起顶尖骑师才行。

    他眯着眼睛打量着那个骑在马背上的少年,所以她到底是谁?

    他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情景。

    正好刚过完春节,冰天雪地,下了几天几夜的雪。

    他和妹妹只好取消了原本的计划,在外公的部落多待了几日,等风雪停了,才启程回家。

    冬天的傍晚,天黑的早,天一黑容易碰到野兽不说,若是起了暴风雪,极易迷失方向。

    带着几个手下,骑着马,路过一处悬崖,看此处地形适合藏身,便吩咐手下安营扎寨。

    就在这时,阿箬叫道,“哥哥,看那里。”

    他顺着阿箬指的方向看过去,远处的树梢上有一团黑色的东西。

    他们走近后才看清,是一个人,像是吊在树梢上,可身体没有一处挨着树枝,身上也没看到有什么绳子,只是悬在半空中

    阿箬往他身边缩了缩,“哥哥,这不会是鬼吧?”

    他虽然也不安,但在场这么多人。在妹妹和手下面前绝不能露怯,否则以后还有何威严。

    壮着胆子爬了上去,探了探那人鼻息,气若游丝,但还活着。

    检查一番后,原来是腰部系着一根银丝线。傍晚视线不好,再加上树叶阻隔,看不见这根细丝也实属正常。

    不正常的是,他有些疑惑,这么细的丝线是怎么挂住一个人的?

    他扯了扯,费了好大劲也没弄断。

    实在没法,只得让人递给他火把,想着烧断总行吧!

    没想到摆弄了一刻钟,他自己累得气喘吁吁,那细丝却反而越烧越亮,在月光下闪出一丝银光。

    阿箬看着自家哥哥在树上面半个时辰了,还没下来,卷了卷裤腿,自己爬了上去。

    隽蒙骇厉声喝道,“你上来干什么?这里危险。”

    阿箬朝他做了个鬼脸,推了推挂着的那人。

    “这人都这样了,哪里有什么危险?”

    她要再不上来,这好面子的哥哥,恐怕得在树上待上一夜。伸手在那人腰间摸了摸,一会儿就摸到了银丝。沿着银丝划过一圈,有个地方打了结,很容易拆开的活结。

    阿箬兴奋地打了个响指,她早就猜到,像这个人,明显是想活,怎么可能不给救自己的人留条活路?

    好在没受什么伤,就是身体被冻僵了。在火堆边烤了一会儿,又喂了些热牛奶,一会儿脸色就好了过来。

    陌九的呼哨把他拉回了现实,看着这个生龙活虎的少年,不过一会儿,就已经和赤骥相熟相知,就像他们才是主仆。

    可是,她究竟为什么说谎?说她什么都忘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