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长安城来了个女将军 >第320章 既然招惹我,为何忘不了她
    第二日,王夫人陪季蔓儿来到那片竹林。

    “娘娘,夫人,殿下有吩咐,谁人都不准入内。”

    还未靠近,就有守卫上前拦住。

    未等他说完,王夫人迎面一记巴掌扇过去,厉声呵斥。

    “你算什么东西!还轮得到你阻拦当家主母?”

    侍卫脸上顿时火辣辣一阵疼痛,皮肤上浮现出五根手指印,但仍坚守职责。

    “娘娘,夫人,殿下有吩咐,不准任何人靠近。”

    “呸,没脸没皮的东西。”

    王夫人骂了一句,眼神瞟向身后,骂道。

    “怎么,你们都是死的?”

    侍卫眼神跟着移向身后,正惶惑也没看到人。

    突然间,两个身影,从背后阴影处窜出。

    那侍卫还未反应,一根银针射出,正中眉心。

    而后,从眉心黑点处,血液开始变紫,而后皮肤变紫。

    顷刻间,瘫软在地。

    身子刹那瘪下去,骨肉尽销。

    只剩副紫色人皮,软软瘫在地上。

    “娘娘,这是殿下的宁王府,也是娘娘的宁王府。娘娘的宁王府不该有其他女人的东西,要是有,娘娘有权处理掉!”

    昨日之话如在耳,即使这样阴毒招数有点可怕,季蔓儿还是说服自己。

    没错,她只是在执掌宁王府主母职责,并未有任何越界之举。

    侍卫中有人见拦不住,耳语道。

    “快,快通知暗卫,将此事禀明殿下。”

    季蔓儿身后跟了十几个黑衣人,个个手中拎了一桶酒,步步逼近那棵桃树。

    桃树已然参天,只是冬日光景,没有春日叶绿花繁。

    季蔓儿一声令下,“给我全泼上酒,一把火全部烧掉。”

    眼不见,心不烦。

    哗啦哗啦,一桶桶酒洒到竹子上。

    其中大半,都是往桃树树根上浇,即使不烧也存活不了。

    季蔓儿闻着鼻间充斥的浓烈酒香,看着一桶桶酒浇到那些竹上。

    心底油然一种快感,似乎多年委屈,今日终于得报。

    黑衣人点燃火把,火遇酒而燃。

    先是一团小火球,然后是好几团。

    星星点点,这里一团,那里一簇。

    沿着酒一路烧,烧到连在一起,在地上连成矮矮一片。

    好似竹下一大片火红彼岸花盛开,它们朝竹子上攀爬。

    起先竹子还能负隅顽抗,等红色越来越烈,等火势越烧越大。

    根根绿竹抵挡不住,任凭火红的蟒蛇向上攀爬。

    至于那棵桃树,周身枯黄,更是火焰最爱的啃噬物。

    火焰在季蔓儿眼中跳动,爬到她娇艳的脸上,映衬的火光滔天。

    她忍不住扬起一丝笑意,任凭笑意越展越大。

    又发出笑声,好似来自地狱的饿鬼在人间释放压抑许久的怒火。

    竹子燃烧,啪嗒啪嗒。

    眼看天地要毁灭在这大火中,眼看那株桃树轰然倒下。

    季蔓儿痛快大笑,仰天大笑,笑的眼泪从眼角留下。

    殿下,您心里那人早就不如当初,你为何就忘不了她?

    你既已忘了她,为何不全然忘了她?

    殿下,当初是你先招惹我。

    既招惹了,为何又放不下她?

    我自小没有母亲,没有兄弟姐妹,一人孤孤单单长大。

    十岁那年,群臣集会。

    众人邀友,独我落单,孤赏桃花。

    御花园中,你说。

    “那桃林繁茂但无味,有你在更灿如朝霞。”

    从此,每逢集会,你都不去看他人,只伴我左右。

    那时多好,全长安都知道,你我也笃信。

    你属意于我,我钟情于你。

    那时还未长大,众人都已明了,我会是你的王妃。

    三月三上巳节,你救我性命于水火。

    我以为挑明一切,自己找到终身依靠。

    那日桃花灼灼,宛如十岁那年的御花园。

    你还是那样喜欢桃花,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喜欢桃花。

    更为我在竹园栽下一株,给它浇水施肥,看它日益蓬勃。

    我多高兴啊,我希望以后,为你育儿孙满堂,咱们几代同堂。

    春日在树下赏桃花,夏日避酷暑,秋日尝甜果,冬日品热茶。

    混乱中,她被人一把捏住手腕,啪的一声扭过身。

    祁连眼中燃烧着熊熊火光,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脸部扭曲,映衬着火光,宛如鬼魅。

    “你怎么敢?”

    季蔓儿也不管这些了,既然已撕破脸,干脆一撕到底。

    甩开他的手,疯狂道。

    “我为何不敢?我为何不敢?”

    “这是宁王府!不是你撒泼的地方!”

    “这也是我的宁王府!”

    “可,”她笑的比哭还难看,“殿下,何曾将我当作宁王妃?”

    “你疯了,你就是个疯子,你这疯婆子!”

    “对啊,没错,我就是个疯婆子。”

    她咯咯笑起来,“还是殿下亲手逼疯了蔓儿,蔓儿是你一手逼疯的!”

    竹林烧了许久,祁连亲眼看那株桃树在眼前倒下,化作灰尘。

    这树是什么时候种的,他已记不清。

    但祁连依稀记得,很多个难熬的日日夜夜,都是它伫立在竹园陪伴。

    在他心里,这早就不是一株树,而是一座避难所。

    每当遇到难题,他都会习惯性的在这桃树下休憩一会儿。

    告诉自己,没有关系,你只是累了。

    你只是想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可这最后一个栖息地,她都不愿留给他。

    祁连狠狠捏住季蔓儿的手腕,用力甩在地上。

    蔓儿吃痛,见祁连又走上前。

    王夫人见势不对,赶忙扑过去挡在季蔓儿面前。

    以往所见宁王殿下,温润如玉,谦谦君子。

    还从未见如今日这般,大发雷霆,形同鬼魅。

    “殿下,殿下。”

    王夫人咽了咽口水,胆战心惊,还是壮着胆子道。

    “殿下动手前,请看看这周围,这周围可不少季府的人。”

    祁连眯起眼睛,“你威胁我?”

    “民妇不是威胁。”

    王夫人紧紧将季蔓儿护在身后,“可娘娘也是季相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若是季相看到自己掌上明珠如今模样,恐怕心痛不会比现在的殿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