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笑了笑,应承道。
“辟雍的日子都过去了,她现在是燕王妃,我自会庇护。”
不多会儿,陌九那边聊完,唤他同去椒房殿。
“殿下,母后怕是等急了。”
见到祁连,如之前一样福了福身。
“宁王殿下安。”
祁连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致意。
祁盛往陌九身前挡了挡,握住她袖子下的手。
朝祁连季蔓儿告辞,“那三哥三嫂,我和小九先去拜见母后。”
两人和善的笑着点了点头,目送二人离去。
祁连的目光落在二人紧紧相执的双手上,季蔓儿淡淡道。
“五弟和弟妹恩爱非常,如胶似漆。可见宫内传闻三人成虎,最不可信。”
祁连不置可否,收回目光,独自朝宫外走去。
这边,祁盛和陌九到了椒房殿。
通传后,侍女引两人到魏芙面前。
“娘娘,燕王殿下和燕王妃娘娘,来向娘娘请安。”
魏芙今日梳着朝天髻,头发一丝不苟的高高盘在头上,妆容精致。
两人跪下道,“儿臣请母后安。”
待他们起身后,魏芙笑道。
“原是不打紧的事,偏生来这许早,也不多睡会儿。”
殷切的打量了遍儿子儿媳,“瞧乌眼青在,可是没睡好?”
他们先前从祁连夫妇处听到了风声,明白这是引蛇出洞。
祁盛回道,“回禀母后,儿臣睡的很好,并无任何不妥。”
魏芙走到他面前,心疼的摸着他眼下乌青。
又看向陌九,她眼底也是一片灰黑色。
心疼道,“这女子怀胎着实辛苦,照顾自己都忙不过来,更何况体贴夫君。”
听到这话,陌九明白了,这是要切入正题。
魏芙坐回榻边,手垂放在小桌上。
锁眉深思,忧心忡忡。
“你们身边又没人伺候,小九需要个说话的人,盛儿也要个贴心人。”
思前想后,痛下决心,提议道。
“本宫昨日瞧着,你们表妹明娇是个懂事的,也素有才情。”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陌九脸色,“本宫打算,叫她去你们身边伺候。”
“不过,到底是派去你们身边,也要看你们意思。”
听完,陌九垂头站着,脸色不变,既没有反对也没有赞许。
见她迟迟不表态,祁盛急了,大声反对道。
“母后,儿臣身边有小北伺候,实在不用劳烦表妹。”
“况且,”皱眉,“表妹自小是舅舅舅娘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她来伺候我和小九,岂不是割二老心头肉?”
她辛辛苦苦为他盘算,结果他却过来掀翻她的脸面。
魏芙一拍桌案,怒斥道。
“内宅之事,是女人管家。本宫问小九,你跳出来反对,成何体统?”
祁盛向来无法无天惯,丝毫不怵,昂着脑袋一定要说清楚。
“母后,您是派人去我身边。”
“小九管内宅,可我身边的人,我还不能过问了?”
魏芙看这儿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到底做了什么孽生出这孽障。
她做什么不是为了他好?
结果,他事事不顺意,就他要对着干。
双目喷火,“这是你该和母亲说话的态度?”
她横眉一挑,瞪向陌九。
“你说。”
陌九在看母子吵架的时候,也在心里头把这事儿过了遍。
左右不过,皇后想往祁盛后院塞个魏府人。
一来,注意王府一举一动,顺带监视她。
二来,他日祁盛继承大统,有人在后宫也好巩固魏府地位。
这事儿,外戚必然会做。
不是明娇,改日也会是其他魏氏女。
相较于如今明面上送进来,以后暗地里安插更不好察觉。
她上前一步,朝魏芙拜了拜,就要开口。
祁盛紧张的注视着陌九双唇,生怕她说出答应的话来。
可陌九偏不让人省心,就固执的要戳人心肝。
“母后,小九毫无异议。”
“母后一心为殿下和小九考虑,小九感怀于心,以后必定好好听母后教导。”
听到这话,祁盛刹那间面如死灰,什么心思都没了。
见陌九收下明娇,魏芙瞬间怒气消散,笑逐颜开,连连点头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又看向祁盛,“你听听,连小九都能体会本宫这一片良苦用心,就你混。”
祁盛此刻哪听得见她的话,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陌九,想扑上去咬死她。
“你可还有不满?”
他狼狈的转过身,狠狠咬着牙,话音里是含着一丝挤兑。
“既然王妃都不在乎,那我更没什么可在乎。”
“甚好,甚好。”
魏芙满意的点点头,喊道。
“秋凛,把人带进来吧。”
门被推开,外面阳光正好,洒在地上,后关在门外。
“回禀娘娘,奴婢按娘娘吩咐,把明娇小姐带过来了。”
说完,她退到魏芙身边。
明娇恭谨的跪下,在魏芙脚边拜了拜。
“承蒙姑母抬举,明娇必定好好服侍殿下和嫂嫂,不辜负姑母厚爱。”
又原地转了个圈,给祁盛和陌九磕头道。
“明娇谢过殿下,谢过嫂嫂,去了王府后必会尽心。”
见她这乖巧和顺的模样,一看就好拿捏。
魏芙也是笑弯了眼角,伸手虚扶一下。
“好孩子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你的手是弹琴的手,天冷,趴在地上可别冻坏了。”
从皇后那里出来,秋凛一路提着包裹,将明娇送上马车。
祁盛和陌九坐着燕王府的马车在前头走着,后面跟着皇后派过来的。
本来这些日子降温就厉害,今日这马车更像是一个冰窟窿。
陌九看祁盛一脸火药味儿,估摸现在也不是和他盘算的时候。
自觉坐远一点,免得让炮弹炸到自己身上。
撑开车帘,长街上阳光实在是好,小贩们叫卖自家货物。
刚从压抑沉闷的皇宫里出来,陌九就像劫后余生,浑身轻松。
探出脑袋,吩咐车夫道。
“且在前面绸缎庄停一下。”
马车哒哒哒停下来,见祁盛爱搭不理,她也懒得多说,自顾自跳下去。
她一走,马车走动起来,继续朝燕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