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幽静海面上,一艘小型木船正在海流里缓缓摇曳,荡起层层涟漪。
船身末尾,一个身披红色披风的壮硕男子背对着群岛,正奋力划动着船桨。
“啊,我们终于回到比尔吉沃特了。”
他望向海面上的比尔吉沃特湾,面对这座港口城市的灯火,从远处看就像一片愚人的黄金。
“这里确实是充斥憎恨与臭气的垃圾堆,谋杀与背叛当道横行,无所顾忌。”
他继续自言自语,表达对这座城市的怨气和失望。
就在下一刻。
壮硕男子的情绪忽然发生了转变,饱经风霜的面庞上露出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喜悦。
“他娘的,回家真好!”
它们靠近比尔吉沃特湾,多年间已经夺走了数十条捕猎船。
格雷福斯对自己的水平很自信,驱使着木船进入到‘寡妇制造者’的范围内。
“而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没费多少力气。”
“可你还是想回来看看。”
环望四周的海面,依旧可以见到不少触礁船只的残骸。
想到之前的事情,他对莎拉有些不满,但必须承认,她能办成这么大的事还蛮厉害的。
瘦削男子摆弄起手里的卡牌,漫不经心地说道。
格雷福斯闻言,怒瞪着面前的崔斯特。
说到兴致之处,壮硕男子有些眉飞色舞,手舞足蹈。
折断的桅杆嵌在礁石中间,碎裂的木板随着旋涡打转,烂掉的攀船网缠在礁石尖锐的顶端。
现在他们的木船长横在通过一片尖锐礁石组成的密林,如同从海里竖起的一把把匕首。
“当时比尔吉沃特的所有人在看着,我们坐在最前排大饱眼福,能活下来全靠狗屎运。”
瘦削的男子抬起头,抽出手中的三张卡牌,在指间舞动。
“哼,是我带你离开的。”
格雷福斯有些尴尬,觉得自己的小把戏好像不管用了。
“马尔科姆,你能不能认真点?我们已经偏离航向了。”
“想和我换换就随时吩咐,老爷。”格雷福斯恶狠狠地开口说道。
不过,他没有继续吵闹,而是回头确认下方位。
崔斯特直接摇头拒绝,将三张卡牌正面朝下,摆在面前的木桶上。
“这些蠢货.”
壮硕男子望向远处的比尔吉沃特,双眸闪烁兴奋。
“听说现在的比尔吉沃特,她是带头的了,不遵循规矩的船长,那么服软,那么去见比尔吉沃特湾的海底。”
“我也无法想象我们真的回来了。”壮硕男子抹去络腮胡上的水渍。
“忙!”
行船如接事,看不见的尖刀,才是真正的杀手。
他在这累得满头大汗,这个小杂种倒是舒舒服服地坐在船头,玩弄起自己的卡牌。
格雷福斯认出眼前的礁石海域,叫做‘寡妇制造者’。
大多数的残骸要归功于那些蠢到家的船长,不舍得花钱雇芭茹族的浪语者领航进港。
“不行。”
说完,他还甩了甩略显酸痛的手臂,对面前带着金边牛仔帽的瘦削男子开口抱怨道。
“从来没人像她那样,敢跟那个疯子硬碰硬,连人带船直接炸飞了。”
看起来像是德玛西亚老爷般卧着,手中卡牌翻飞。
“我们还去过遥远的德玛西亚王国,盗取过贵族的收藏,卖了大笔的金币。”
“厄运小姐·莎拉把我们玩得团团转,我,你,普朗克等等所有的参与者。”
“虽然雇主带着这份合约找到我们,价格也好得让人无法拒绝。”
但是格雷福斯望向偷懒的崔斯特,依旧愤愤不平。
当然,露出海面的礁石并不成问题。
“但我还是怀念过去在瓦洛兰大陆上的营生,我们去过进步之城,也下过它那个更丑陋和狼狈的姊妹城。”
“上次来的时候,事情闹得有点火爆。”
格雷福斯嘟囔说道。
这条残破木船的名字叫做无惧号,必须承认,虽然他们在几小时前刚刚见面,但他已经越来越喜欢她了。
崔斯特没有去在意格雷福斯的自言自语。
他依次翻开面前木桶上的三张卡牌,眉头紧皱,随后拿回到手中,重新洗牌。
格雷福斯见到崔斯特的神色变幻,意识到刚刚的开牌结果似乎不太好。
啪!
一捧冰冷的海水打到崔斯特的面庞上。
他停下洗牌的手,立刻抬头瞪向格雷福斯。
“能小心点吗?”
“抱歉咯。”格雷福斯耸了耸肩膀,表示抱歉,继续划桨。
他当然可以小心。
但他就看不惯崔斯特相信命运的样子。
崔斯特摘下自己的金边牛仔帽,抹了把脸。
抹完以后,他又瞪格雷福斯一眼,把帽子重新戴上,再把帽檐拉低。
格雷福斯强忍住脸上弥漫的坏笑,把一支船桨深深地没入海水中。
这次非常解恨,不偏不倚地泼在崔斯特的侧脸上。
“该死的家伙,幸运女神开开眼。”
崔斯特厉声开口,望向格雷福斯,一根手指伸进耳朵用力掏了一通。
“你这就是故意的。”
“哈哈,没忍住。”
格雷福斯大笑起来。
“赖你自己,打扮得那么光鲜,名贵的大衣,每周还要洗一次澡,唤醒了我恶毒的一面。”
崔斯特火冒三丈地站起身,朝格雷福斯伸出一根手指。
但这么大的动作,直接让无惧号猛烈地摇晃起来。
崔斯特见状,立刻坐下去,双手扶着小船的两舷,面庞上浮现恐慌的表情。
纵使他那么爱臭美,但在这一瞬间,他的全部潇洒淡定都被扔进了海里。
格雷福斯开怀大笑起来。
身为大河游民,崔斯特的大半辈子都活在比尔吉沃特,但他依然不会游泳。
听到耳畔的笑声,崔斯特深吸一口气,愤怒的眼神望向格雷福斯,一头喷香抹油的头发现在像海草般,湿哒哒地贴在额头。
“伱個傻缺!”
格雷福斯装作听不见,继续划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