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柴进的脑袋都快炸开了,完蛋了,伏牛山彻底丢了,此时柴进一点逃命的心思都没有了,丢了伏牛山防线,几万大军又折损过半,他柴进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太后?惨然一笑,握紧刀柄,就要往脖子上抹,刀锋锐利,真要割刀,怕是神仙也难救了。好在旁边副将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柴进的胳膊,“大将军,不可啊,你要是这么走了,兄弟们怎么办,大家好不容易逃回来,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么?”
如果副将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柴进未必听得进去,可是看到那些迷茫的士兵,一个个露出惊恐失望的眼神,柴进内心立刻升起一股羞愧。他倒是死了一了百了了,这些兄弟们呢?抬头望着城头嚣张无比的郑飚,柴进紧咬着牙关,随后收刀怒道,“所有人王西面撤,从西面山脊撤回洛阳。”
柴进自杀没有成功,郑飚可是大失所望,看着柴氏残兵往西面山脊逃窜,他也没有出去追击,这次混战,只要拿下伏牛山防线,就已经是胜利了,至于追杀柴进并不是那么重要。柴进坐镇伏牛山一年多时间,对这一片地形异常熟悉,如今的情况下,柴氏唯一的生机就是西面山脊了,虽然山路难行,处处都有危险,也好过跟定****正面硬碰硬。
得到伏牛山防线,定****也算完成了一次壮举,自此之后,柴氏在中原一带就没了主动出击的可能了,现在定****不主动攻打洛阳,柴氏就该烧高香了。伏牛山的陷落,柴进肯定难辞其咎,可宫梻也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经过如此惨痛的失败后,柴可言反而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而是下令洛阳附近的产业进一步向巴蜀转移,这也算是为未来做准备了。当夜深人静,没有了旁人,柴可言那张绝美的脸变得阴沉可怕,手里不断捏着一个泥人,“赵凌,你很不错,又把我骗了。”
月朗星稀,流水潺潺,站在河边许久,终于响起了久违的声音,只是声音不知道来自何方,更看不到声音的主人,“九郎,为师说过,勿要打扰佛门清修,为师也不会见你的。”
无名老僧的声音悠悠传来,赵有恭却跪在了地上,“恩师,九郎好迷茫,不知道每一步走的是对还是错!”
明月之下,赵有恭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其中说的最多的就是南努科城以及远征事件,将大宋朝强行拉到战争的马车之上,到底是崛起的起点,还是灾难的开始?一时间林中很安静,久久之后,才听到一声叹息,“九郎,你做的事为师无法评判,是非功过,百年之后自有人评说。为师能做的,就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宽恕你的罪行。是佛也是魔,是魔也是佛,人间处处地狱,又何必躲避地狱,你要做的,就是时时刻刻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声音渐渐远去,无论赵有恭再如何呼喊,无名老僧再未出声。只是他的话,却久久回荡在耳边。是佛也是魔,是魔也是佛,这一生能理解这些么?至少,他得罪过还有人倾听,有人愿意宽恕,最终,赵有恭拜别了少室山。当赵有恭消失在少室山,河边才出现那个苍老的身影,九郎,你走的这条路注定艰难,踏上这条路,不成为万人唾骂的魔鬼,就成为世人敬仰的英雄,每一个开拓者都面临着世人的质疑,黑暗的漩涡里,又有多少对错之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