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撕心烈爱:周少请克制 >第165章 孽缘孽债
    周勀没想到陈灏东会主动给他打电话,身子慢慢斜过去靠在墙上。

    “嗯”他浅淡回,等着那边说下文。

    短暂沉默,又听到一声轻嘘,应该是陈灏东把烟吐了出来,继而开口:“常安怎么样”

    周勀丝毫不意外,他这时候打电话过来想必也只是为了她的事,而常安手机关机,他应该已经试图联系过她了,联系不上才只能来联系自己。

    还挺关心

    周勀捏了下眉,回答:“你应该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灏东:“打听到了一点,但不具体。”

    周勀:“所以你想问的是案子怎么样,还是她的人”

    又是一段沉默,半饷

    “人”

    周勀忍不住哼出声,带点若有若无的情绪,“人很好,她很坚强,不需要你过于操心。”他此时也看不到那边陈灏东的表情,只听到一口急过一口的抽烟声。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周勀显出难得的耐性。

    陈灏东似很怪异地笑了声,“没有了,就这样”

    短暂的通话,那边先挂机,周勀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捏着眉心重新走回卧室。

    床上的人睡得似乎很沉,他知道她肯定是累坏了,便不作打扰,拿了手机下楼去。

    窗外一声雷响,雨水好像瞬间从天上浇下来,整个公寓却阴黑暗冷。

    桌上的酒已经大半瓶下去,喉咙里烧得慌,陈灏东用酒杯顶住额头,意识在混沌间忽明忽暗。

    他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下着大雨,常安过来敲他的房门。

    “哥,我收拾好了,走吧”

    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手里拎了一只小箱子。

    那一年她才几岁刚刚满十七,尚未成年,却愿意为他一句话就抛下所有只拎了几件衣服就敢跟他“私奔”。

    年少天真,炽烈痴情,十几岁的常安对他真的百分百信任。

    陈灏东用手背压住眼睛,到底是时间走得太快还是造化弄人“哐当”一声巨响,终是没忍住,他将吧台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

    “哎哟哟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惹成这样”有声音从身后传过来,高脚椅上的男人稍稍侧身。

    他刚刚回来时忘记锁门了,所以何宾能够毫无障碍地走进来。

    地上到处都是酒渍和碎玻璃。

    “听工地人说今天你请了病假,以为真病了呢,原来一个人躲家里喝闷酒”何宾玩味地笑,随手拎了把椅子坐到陈灏东面前。

    陈灏东脸色难看,略抬头,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何宾兴致甚浓,献宝似地往前凑着身:“跟你说个好消息,知道这几天荣邦惹上官司了吗说是前阵子她老婆入股的那笔资金有问题,为这事姓周的还在检察院呆了几天,今天刚出来,还有他老婆,平时不总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搞半天她继承的巨额遗产全他娘是贪污来的赃款。”

    “滚”

    “不是,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荣邦这几天一直在公关,估计是想把事情压下去,可我怎么能答应呢前两天找人全给他捅了出去,妈的,谁让上回钢筋的事姓周的揪住我不放,害我在股东面前到现在都抬不起头来,还有他那老婆”

    “滚”

    “不是,他老婆”

    “听不懂我他妈叫你滚”陈灏东突然提高音量,猩红眼底蹙冷,何宾第一次见他这模样,不禁打了个寒颤,嘴巴干巴巴合了合,“东哥,你这是”

    陈灏东突然抬起手里唯一的杯子朝他砸过去。

    何宾身子一咧,还好没被砸到,却终是被吓得慌慌张张往外跑,一口气跑到门外边,心里觉得又气又窝囊。

    “操,真把自己当爷了什么玩意儿”他愤恨地一脚踹在铁门上,却没控制住力道,疼得躬身弯腰抱着那只脚,龇牙咧嘴地抽了半天冷气,最后还是一瘸一拐地进了电梯。

    一番骂闹,地上已是一片狼藉。

    陈灏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温度好像比刚才更加烫。

    周勀下楼冲了一把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连日来的疲惫与困顿似乎也消减了许多。他不知道常安一觉要睡到什么时候醒,怕她醒过来会饿,于是打算煮点东西,可是最近家里已经好久没有开火,冰箱里也没什么存货,周勀最终决定还是熬点粥。

    淘米,注水,上锅程序很简单,但是等待的过程有点漫长,他也没打算去哪里,干脆靠在料理台上慢慢等,只是脑子里一放空便有各种心绪涌上来,不是不心烦的,他并不是神,最近轮番发生的事都在消磨他的意志和精力,扛不住的时候就要借助什么东西来转移。

    周勀摸了根烟点上,烟草混着慢慢腾出来的米香,突然听到什么动静,稍稍侧身,见到外面暗处慢慢走过来一个身影。

    待看清人后他第一时间将刚点的烟掐掉。

    “怎么醒了”

    眼前的人不回答,只是步子渐近,直至走到周勀面前,她似艰难地吞了一口气,“我想去丰蠡。”

    周勀顿了顿,但只是很短暂的沉默,继而问:“现在”

    “对,现在,可以吗”

    周勀看了眼腕表,快八点了,外面还在下着大雨,可最终出口的却是:“可以”

    常安极其艰涩地笑了笑,“那我去换身衣服。”

    “好”

    人已经走到厨房门口,周勀闻到空气里的淡香。

    “等一等”

    “嗯”

    “我熬了点粥,你吃点东西再走。”

    门口的人似乎想了想,但最终还是很乖地点头:“好”

    二十分钟后周勀把粥端到客厅,常安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所以他索性就把粥碗搁在茶几。

    “有点烫。”

    “嗯。”

    常安端过碗来吹了几口,开始喝粥,整个过程周勀就坐对面沙发看着,心里有种“如履薄冰”的忐忑感。

    她太平静了,平静得令人匪夷所思,实在不正常。

    “常安”周勀突然开口。

    对面喝着粥的女人抬起头,“有事么”连声音听上去都毫无波澜。

    周勀微微凝神,“没什么,就问问你,粥的味道怎么样”

    结果常安也跟着笑,回答:“很好吃。”

    周勀苦涩发笑,硬生生将想问的话全又咽了进去。

    从云凌到丰蠡,正常情况应该是一个半小时左右车程,但那晚狂风暴雨,车速提不上,山路上也难开,两人到丰蠡时已经快要十一点,进了山,四周更暗,零星斑驳的灯光也像不真实地印在被雨水打糊的窗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