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说的好，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小子非但不怕，还直接扒了一撮老虎毛，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宗主！”
说到这里，苗先生挑眉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无鼻少年。
孟还幽自是明白苗先生为何这般模样，便笑道：“柳兄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闻言，苗先生方才转脸看着孟还幽，可是他只长大了嘴巴，那句被他咽进肚子里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只不过无论苗先生有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柳莲都已猜到他会说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孟宗主保持贵宗一贯的低调为好，毕竟，五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能活到现在的老妖怪，可不单单有孟宗主你和我两个人呐？”
目光直视着孟还幽，柳莲的语气很是平静。
或许柳莲的语气，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波澜不惊，仿佛发生的一切都牢牢掌握在他手中。
可那也只是“仿佛”不是吗？
“你知不知道自己杀了什么人？”
说话的人还是柳莲，但却不是出现在孟还幽身边的无鼻少年柳莲，而是严飞面前的柳莲，那个赤霞缭绕，不食人间烟火的柳莲。
“碍事的人。”少年平淡声道。
“好一个碍事的人？他是神风门的长老，你杀了他，不光你一人要面对神风门的责难，就连大秦国也会牵连在内，你可以杀一位长老，十位长老，但你可以将神风门弟子全部杀光不成？”
“哪怕神风门只要活下一位长老，一位弟子，从今以后，大秦帝国必将永无宁日，这就是你所谓的杀了一个碍事的人！你分明杀了我大秦数十万无辜的百姓！”
柳莲的声音，平静地令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若不是他这么一说，谁也不会想到，死一个神风门的长老会对大秦国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柳莲，你不觉得这句话说的太迟了吗？是！我是杀了何岫！可你呢？你分明就是我的帮凶！”
严飞勾起嘴角，宰了何岫之后，他的情绪忽然好转了许多，至少已经冷静了下来。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少年，我怎么就成了你的帮凶，你倒是说说看呐！”柳莲冷声道。
“若不是你再三逼我就范，我怎会因怒杀了何岫，说到底，若是大秦帝国真的死了数十万无辜的百姓，你也有一半责任，这一点你敢否认？”
少年的声音掷地有声，以至于柳莲的脸上虽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却也因此沉默了一会儿。
“好！既然你想知道这件事的始末，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和你要的真相有关。”柳莲道。
“什么问题？”严飞道。
“很简单，当今莫离大陆，什么样的存在，才有资格做你的对手！”柳莲道。
“至少也得是丹府境之上！”
这个问题严飞很久之前就已经思索过，所以说的也是不假思索。
可是，在听完严飞的回答之中，柳莲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只有丹府境之上？那天罡境呢？”
“对上天罡境，获胜的机会不大。”严飞如实说道。
“很好！既然如此，那真相你已经不必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说，出手的人是天罡境？”从柳莲这句话，严飞隐隐嗅到一丝别的意味在内。
“出手的人不是天罡境，甚至他的依仗也不是天罡境，但那人身后的家伙无疑比天罡境武者还要可怕！”
“你杀一个何岫，只惹怒了神风门，但若你杀那个出手的人，相信我，整个莫离大陆都会与你为敌，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人提着头脑去见那人的依仗。”柳莲这般解释道。
“我知道以你的金色剑气，或许并不惧怕天罡境，但若是没有一柄神兵利器加于你手，你也只是一个丹府境武者罢了，我说的可对？”柳莲又道。
“你说不错！可那又怎样？就因为那人我惹不起，我就必须得放任他逍遥法外？”严飞语气一沉。
“不不不！当然不是！”
柳莲的脸上陡然闪过一丝神秘的笑容，只听他道：“如果你愿意帮我的忙，那我不光可以帮你找到那个人的下落，还可以帮你对付那人身后的依仗，至少也可以保证你严家两千一百三十一位族人的周全，你可信我？”
“你身怀九曲连环大阵，我自然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可是...”
严飞抬起头来，目光略带一丝疑惑，“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话，难道你不是应该对我心生不满巴不得我送死，才对的吗？”
“严飞，死人价值远远没有活人的价值更高，对我而言，你活着显然比你死了更重要。”
柳莲悠悠一笑，“击败杨恭，这是你要帮我的第一个忙，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
严飞话音脱口的一瞬间，只觉得眼前的场景忽然朦胧起来，那浮现在他眼中的鲜活画面好似笼罩着一层半透明的琉璃屏障。
而现在，那些半透明琉璃屏障伴随着琉璃指尖一点，终化作万千晶莹剔透的尘沙消失在严飞的面前。
同时间，一道道此起彼伏的议论声铺天盖地而来！
“呦呦呦，这么办呦，死了一个霍元昊也就罢了，怎么还死了一个神风门的长老，完了完了，神风门不迁怒大秦国才怪！”
“妈的，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扯这些废话，赶紧回家收拾行李，离开大秦吧！”
“哼！一群软蛋，有什么可跑的，明明是神风门长老欺人太甚，说我们是下等贱民，可他还不是死在他口中的下等贱民手中，这严飞，真给我们长脸，太过瘾了！”
...
面对耳畔那些越发清晰的议论声，严飞抬头望向柳莲，神情略带一丝疑惑。
“刚才...”
“刚才的谈话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所以你无须担心其他的事，现在，你准备好了吗？”
柳莲的语气无疑比一开始好转的许多，但不可否认，他语气的更替和严飞先前的强势不无关联。
对此，严飞自是心知肚明。
“好！就按你说的，我帮你，你帮我，但若是你只是利用我却不帮我，我一定会让你成为第一个死在我手中的...天罡境武者！”
或许柳莲的手段可以瞒得住的别人，却瞒不住严飞！
能在不经意间迷惑数万人的手段，若非天罡境武者方能掌控之领域，又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