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作壁上觀的檀笑天,在他的黑暗世界內,摸着下顎眼瞳幽幽,沉聲道:“你的本體真身,去了深淵下方的黑暗?”
突破到黑暗至尊的他,因剝離一股本源,連創生之地的黑暗源靈都在對他躲閃。
他原先在暗域中,都溝通不了黑暗源靈。
可就在剛剛,遠在深淵創生之地的黑暗源靈,竟主動呼喚了他。
檀笑天頓知有大變發生。
這時,袁離的真身也從那座獸神殿踏出,卻沒有聯手五大獸神,將虞淵圍殺於此,還打算着手撤離。
檀笑天更加好奇了。
“浩漭的源魂,被我們的締造者吞食了,它變得超乎想象的強大。整個外域天魔族羣,包括貝爾坦斯,都將無法撼動它的意志,都會潛移默化地,以爲它纔是造物主,纔是自己的源頭。”
“它一直渴望的,最想要獲取的,就是和它同源的傢伙。”
“別的源靈只能小幅提升它,只有浩漭的源魂,還有魎域的源魄,才能給它最大的幫助。”
“尤其是浩漭源魂,完全融入它,被它煉化後,它的影響力將會恐怖無比。”
“檀笑天!”
虞淵扭過頭,望着勃然變色的魔主,嚴峻地說道:“你也擺脫不了它!之前的它,你在剔除一股本能後,還能保持自我。可現在的它,不再是你能夠抵禦的,你……”
幽幽一嘆後,虞淵再道:“等它奴役了貝爾坦斯,就將輪到你,還有林道可了。”
檀笑天陰沉着臉,冷聲道:“我成了十一級,晉升爲黑暗至尊,也擺脫不了它?”
“你比起貝爾坦斯如何?”虞淵詢問。
檀笑天如霜打過的茄子,瞬間蔫了,“自然是不如。”
“大魔神貝爾坦斯如果逃脫不了,你爲什麼覺得你能行?”虞淵言辭毫不客氣,也不怕打擊到他,道:“人族,所有的外域天魔,但凡和它有關者,等它將貝爾坦斯奴役了,恐怕都逃脫不掉。”
停頓了一下,他又看向紀凝霜,欲言又止。
修“星霜之劍”的紀凝霜,也還沒有抵達十一級,她也是人族一員,同樣被虞淵這番話弄的心神不寧。
檀笑天剝離本源,要是抗拒不了那股深淵邪惡,她也難以倖免。
“若是貝爾坦斯也淪陷了,天地間,還有誰能和它爭鋒?”
紀凝霜冰冷的眸子,泛着憂色,不由看向那顆閃耀紅光的星辰。
內藏源血的星辰,因他們的對話,突然輕輕震動。
源血該是嗅到了不安。
“虞淵,有沒有暫時擺脫它的辦法?”檀笑天突然問道。
“離它越遠越好,離它掌控的天地,儘可能的遙遠,最好是直接脫身離開。只要在深淵和源界,待到貝爾坦斯被它奴役,被它給真正拿下了,你和林道可必然跑不掉。”
虞淵說出他的辦法。
檀笑天聽的很認真,唯恐漏過一個字。
片刻後,他突然問道:“袁離,你說在你們荒界,有適合我檀笑天的土壤?你願意讓我傳播黑暗大道,讓締造我的黑暗源靈,能夠因此而獲得力量?”
“這個……”
袁離面色陰晴不定,含糊其辭,沒有敢答應下來。
突然,坐落着獸神殿的那座高山,開始間震動起來。
附體在塞古的熊軀,將意志降臨的那位大地之靈,以它的祕術和袁離溝通。
“有一塊土地,和我的屬性一致。”
它以塞古的眼睛,漠然地望着袁離,以眼神傳遞了心念。
“那東西叫泥洹神土,和源界的若尋神樹共存。你說的沒錯,它也是大地之靈,它自稱大地之母,曾是一位高級源靈。”
虞淵望着塞古的眼睛,就知道了它和袁離在溝通,且解析出它表達的想法。
高山微震,它以塞古的胸腔,朝向了虞淵。
旋即以眼睛詢問:“高級源靈?!還有,你怎麼能感應我的心聲?”
“如你般的源靈,我曾經獵殺過許多。名爲大地之靈的高級源靈,就是我在深淵,我爲深淵之主時,爲了它而獵殺的。”虞淵木然地說道。
此界源血、極寒所在赤紅星辰,還有荒界源血、大地之靈藏身的高山,因虞淵的言語,突然劇烈地震顫。
……
“那頭巨蜥瘋了!”
溼濘的泥洹神土,聚涌着暗靈族和翼族的一些強者,身爲暗靈族族長的布里賽特,望着背後燦然星河中,那頭狂暴狀態的巨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爲了追上我們,難道連命都不要了?”
咔嚓!
深淵巨蜥身上,一片片白銀般的明耀鱗甲,在他的狂馳中爆滅。
他渾然不覺疼痛。
鱗甲的碎裂,似乎是因爲老蜥蜴激發了生命潛力,不管不顧地一味趕路。
死活,對他來說都變得無關緊要了。
巨蜥的尾巴,充滿了猙獰可怖的棱刺,看着像是蔓延千萬裏的狼牙棒,在虛空中攪動着,形成空間漩渦來助力。
他後來居上,以血灑星空爲代價,還激發了虛空的力量。
他本名就叫深空巨蜥,他也懂的運轉空間力量,當他全力激發血脈時,他比泥洹神土飛的更快。
布里賽特臉色深沉,擔憂地看着神樹枝幹上,已成爲人之體態的陳青凰。
陳青凰和妖鳳稚雅的戰鬥,受了很重的傷,她以神樹來恢復力量時,讓這一棵若尋神樹,也有很多枝幹凋零了。
不死鳥女皇如果在全盛時期,不需要依仗神樹,都能讓深淵巨蜥退避三舍。
可現在……
“陛下,我們這是去何處?”
布里賽特終於忍不住了,他仰望着不斷凋零,化作枯黃的一片片葉子,對裏頭的陳青凰說道:“那頭被侵染的老蜥蜴,到底怎麼回事?”
暗靈族和翼族的族人,也都是憂心忡忡,被悍不畏死的老蜥蜴弄的很頭疼。
“有一座,從荒界而來的高山。”
陳青凰輕聲說。
也在此時,剛剛經歷一場血戰的她,看到遙遠的另一方天地,有一團紅光閃耀。
失去帝王冠冕後,她那張顯露在外的蒼白小臉,如被遠方的紅光照耀到,又多出了一些紅潤血色。
“他看到我了,沒事了。”
陳青凰立即鬆了一口氣,似乎知道將脫離危險,不必擔心那頭狂暴的老蜥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