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猙獰的血肉觸手,將虞淵撕咬粉碎,同樣沒有什麼力量,令這具虞淵的陽神之軀化作血水血霧。
天穹之下,祂臉色深沉,眼瞳幽幽。
祂凝望着虞淵的身影,感受着五彩血肉的微小動靜,眉頭漸漸皺起。
祂覺察出因虞淵的到來,一些被祂和黑暗源靈抹殺的異類,有死灰復燃的跡象。
“虞淵沒事!”
“他沒有說錯,他能掌控那團血肉!”
“他向來令人不可思議!”
黑山羊,鍾赤塵和龍頡,一個個兩眼放光。
封禁內的大魔神貝爾坦斯,劍宗之主林道可,精神猛地一震。
“竟然真的安然無恙。”
貝爾坦斯眨巴着嘴,呵呵傻笑着,朝着虞淵招手道:“小子,你還能看到我嗎?你進去容易,有沒有辦法出來?”
林道可銳利如劍的目光,也緊盯着那團五彩血肉,似乎覺得虞淵會在下一刻,就被數之不盡的觸手拖拽走。
然而,什麼也沒有發生。
“看得到。”
虞淵笑着和貝爾坦斯打招呼。
稚雅朱脣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卻最終沒有開口。
她眼中閃現濃濃的失落。
不久前,她隔着結界觸碰那些分離至血肉的觸手,從中尋找生命的至高真諦,想捕捉本該烙印在裏頭的生命種子。
她的收穫甚微,她設想中衆多生命真諦,如雨般融入她掌心的場面沒有發生。
這團世間最爲神祕的血肉,當中最最寶貴的東西,似乎早就被人剝奪了。
待到虞淵的這具陽神從外進入,她從虞淵體內感受出和那團血肉的奇妙呼應,她就知道截胡者是誰。
先前虞淵的陽神之軀,精煉爲一顆心臟時,她在心臟表層瞧見了許多血色斑點。
那些血色斑點,就是本該融入在血肉內的,屬於深淵源血的生命奧祕!
如今虞淵以他的陽神之軀,穿過了封禁那團血肉的結界,就站在那團血肉上。
血肉並未有異動,而微小至極的虞淵,也坦然自若。
這說明了什麼?
稚雅倍感失落,她心中那個偉大的計劃,必須要通過“渾沌巨靈”的生命種子來實現,她現在心情很不好。
“爲什麼會這樣?”
圓滾滾的地心之炎,在虞淵的陽神離開以後,方敢從盔甲探出頭。
祂和祂所置身的火海,呼嘯到了源魂身影處在的虛空,在那個“虞淵”的旁邊,疑惑地問道:“虞淵,不應該被它吞食,連骨頭渣都不剩嗎?”
身爲源魂目前最親近盟友之一,祂聽說過那團血肉的巨大來頭,也知其特性。
此物,已被“創生池”給牢牢封禁,絕不允許在真實天地顯現。
它一旦離開“創生池”,立即就會毀滅一方星河天地,令衆生迅速淪陷,全部成爲它血肉的一股股血肉精能。
它是不能離開“創生池”,可外界的生靈如果被它吸引了,從外去接近它的時候,“創生池”是不會有反應的。
事實上,祂還聽源魂說過,有不少處理不掉的,或者需要付出代價才能扼殺的血肉生靈,源魂也會誘導着靠近“創生池”,故意讓它嗅到血腥味去進食。
然後,就被它蠶食乾淨,連骨頭渣不剩。
在漫長無盡的時光中,不是沒有出現過,能抵禦源魂靈魂侵染的強大存在。
而這類棘手的存在,有不少被源魂通過“創生池”,通過它而抹殺。
迄今爲止,總歸也只出現過兩次意外。
第一次,就是稚雅以手掌,隔着結界和它的觸手接觸,從它那裏捕獲生命真諦。
稚雅去做的時候,祂和源魂在另一端清晰地看到了。
第二次就是現在了。
虞淵直接以陽神之軀,越過了封禁,抵達它真實存在的小天地,就站在它的血肉之上,而且還沒有被它吞食!
“畢竟是我締造的深淵之主。”
許久以後,最強源魂忽然喃喃低語,祂而沒有正面回答,極炎的疑惑和費解,而是說道:“煉化了荒界的源血,虞淵陽神有了神妙的變化,這超出了我的意料。我以爲,他會和當初毀滅大地之母,毀滅那些源靈般,將此界源血抹殺。”
“畢竟,這種事情他做的比較多。”
深淵之主時期的虞淵,是祂手中最強的利刃,幫助祂剷除異己,懂得該如何轟殺源靈的意識。
可這次出現了意外。
……
“創生池”內部小世界,一片虛無。
這裏和虞淵曾經待過的,被深淵混洞吸掉一切物體的,虛無的邃林星域相似。
空曠無垠的小世界,除了這團大若五彩陸地的血肉外,再沒有任何東西。
日月星辰,空氣,風,生靈,法則,能量,一概不存!
虞淵以陽神和念頭感應,發現就只有腳下的血肉存在着,其它一概沒有。
而這團因他陽神的到來,已經在收斂狂暴氣息,變得算是相當安分的血肉,內藏的血肉能量,恐怖到虞淵沒辦法去衡量。
“果然是天地間,血肉能量最爲磅礴的異類!”
他不由自主地驚歎道。
不久前在造化峯內,他以陽神祭煉的生命之樹,那荒界源血聚涌的血肉精能,也遠不能和這團血肉比擬!
或許,世間再也找不到另一個,比它血肉能量更爲誇張的東西了。
源界的那個源血,荒界的這個源血,甚至將所有死去的星空巨獸加起來,也依然遠不及這團血肉!
他能感受到,如有無邊無際的血肉能量,充塞着這團血肉。
只是,血肉內的氣息極其駁雜混亂,像是一個超絕大雜燴!
億億萬股不同的血肉和能量,堆積在這團血肉中,像是將所有真實深淵強大的生靈,都給融入了進來。
不同族羣的血肉生靈,被揉煉堆積在一起,令這團血肉極爲不穩定!
而他,正在極力讓這種不穩定,慢慢地穩定下來。
呼!
一尊身高千丈的黑鱗惡魔,在這團血肉的一角,奮力地呈現出來。
他腰腹以下的軀體,和血肉連接在一塊兒,他顯露的部分流淌着腥臭的汁液,他的眼珠子早已腐爛,他成了血肉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