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坦斯魔瞳幽幽，沉着臉看向骨族的哈里斯，還有正在緩緩凝現，即將從那道彩色神光踏出的另外兩個神祗。
一心要躲避是非，不想被源魂尋到奪舍，不想化作源魂手中利刃的老魔頭，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早就是這個局的一員了。
他無處可躲，也壓根躲不掉！
“我曾征戰異域？”
老魔頭苦尋記憶，找不到一絲和異域相關的經歷。
可他又分明知道，他對灰域的三十六個泉眼，確實極爲的在意，而且非常熟悉。
在至高無上的泰坦棘龍隕落以後，這位至尊苦心經營的灰域，他暗地裏探索多次，走遍了灰域的每一顆星辰。
若非如此，阿瑟斯妄圖製造“深淵混洞”吞沒灰域時，他也不會如此及時現身。
之前，他纔是源界唯一的至尊，是源界的實際掌控者。
妖鳳，林道可，檀笑天，浩漭的人族和之前的龍族，他其實壓根沒有放在眼裏。
在他來看，人族晉升爲至高後，就是他外域天魔的一員。
他最初便出自浩漭，人族之魂和他的靈魂，有着太多共同之處。
反倒是，那些忠於他的異族們，和他纔有着重大差異。
也是如此，他才允許人族的存在和浩漭的崛起，甚至連人族的修煉體系，都有他在暗中出力。
浩漭和外域各族的戰爭，讓雙方閃耀出衆多強者，譬如修羅王薩博尼斯，卡多拉思，妖鳳，林道可，檀笑天諸如此類。
在深淵的源魂沒有顯露前，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他纔是源界之主。
由於他本已無敵，爲了探求更強之路，朝外他只能向荒界和深淵下手。
荒界的靈魂屏障太恐怖，他突破不了，深淵之門他也無法進入。
而三十六個存在於灰域，在特定時刻會有異常的泉眼，自然就是一條出路。
向內的話，他想要更近一步，就只能對……締造他的那位動手。
沒有尋到記憶的老魔頭，在三位異域神祗的啓發下，以對自己的瞭解深入地分析，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了。
“貝爾坦斯大人，您不止是曾經征戰過異域。”
遺忘之神哈里斯，掏出一根龍骨法杖，在這根內部中空的龍骨法杖內，有一簇簇紫色幽魂在遊動。
龍骨爲紫金色，透着兇暴的氣息，讓老魔頭感到熟悉。
“泰坦棘龍的一截骸骨！”
貝爾坦斯神色震動。
從這根龍骨法杖內，從那一簇簇幽魂內，老魔頭嗅到了屬於他的氣息！
“這是您祭煉的，也是你帶往我們世界的。”
哈里斯輕輕點頭，再道：“大人，還有一個您，目前就坐鎮我們的世界！您，一直猶豫不決，沒有對締造你的源魂下手，是因爲那位也沒動手。你準備了那麼久，本來是想要等它對你先出手，您再順理成章地祭煉它。”
“您念舊情，任由您掌控的世界默默發展，沒有祭煉您的源頭。”
“可現在不一樣了。阿瑟斯都說了，現在深入浩漭的源魂，並不是締造您的它，而是來自於深淵！”
“您的所有顧慮，都已經打消了，也是您決意動手的。”
異域神祗哈里斯高喝道。
“還有一個我？”貝爾坦斯一怔。
哈里斯碧綠的眼眸深處，流露出自然的敬畏，道：“在我們世界，您早已是一位身處高位的大人物！這趟，我們就是在您的授意下先過來的。諾，您只需補全這部分記憶，就能知道發生了什麼。”
哈里斯將龍骨法杖遞出。
貝爾坦斯站在黑玉祭壇，望着這根懸在胸口的龍骨法杖，知道這是由老棘龍的骸骨打造，裏頭的幽魂也屬於他。
幽魂內有深紫色的記憶光爍，他眯眼細看，能看到一幕幕畫面掠過。
他知道，我只要握住龍骨法杖，只要將裏頭的幽魂融入自身，他就能回憶起來。
“會不會是陷阱？是這些異域神祗，針對我的陷阱？”
老魔頭還在猶豫。
異域神祗的能力詭異，哈里斯能抹掉記憶，也能篡改記憶，能編造出別的東西，他不得不提防。
可是……
轟殺泰坦棘龍的就是他，別人極難拿到老棘龍的骸骨，而權杖內的幽魂，分明就是被封藏起來的，他那分逸萬千的魔魂啊！
“找到你們了。”
奪舍極慧的祂，帶着一條條“亡靈之路”，浩浩蕩蕩地殺向伽力星域。
“你終於來了。”
彩色神光內，空間之神德維特燦然一笑。
嗖！
一隻翩然的彩色蝴蝶從那神光飛出，這隻翅翼鮮豔的彩蝶，和源界已故的虛空靈魅，竟然有着七八分相似。
它不及虛空靈魅那麼龐大，它的蝶身小了數倍。
可它所透露的氣息，它翅膀暗藏的力量，和那隻虛空靈魅又如出一轍。
它是趴伏在虛空，它一對鮮豔翅膀鋪開來，左右各坐着一人。
這是一對足以令人眼前一亮的俊男美女。
男的器宇軒昂，女的美豔非凡，他們雪白的肌膚隱隱透明，皮膚下有着白玉般的骨頭，流動着鮮豔血液。
這對異域的男女，應該是同一個族羣。
“貝爾坦斯大人，我就是德維特，她是卡羅麗娜，我們兩個是兄妹，出自靈魅族。”氣度非凡的男子主動介紹自己。
“靈魅族？”
老魔頭又是一愣，這一男一女的形象，還有他們的氣息，和源界的虛空靈魅族羣極爲的相似。
而且，他們也自稱是靈魅族，只是沒有以虛空兩字做爲前綴。
他們乘坐的那隻彩蝶，和誕生在源界的虛空靈魅也大體相似，這是怎麼回事？
“萬物總有共通之處，許多至高大道，最後都殊途同歸。”
彷彿看出了他的疑惑，德維特灑然一笑，解釋道：“它是我們的靈寵，浩漭有妖獸，荒界有異獸，在我們的世界，這樣的生靈被稱呼爲靈獸。被馴服的靈獸，就是我們的靈寵，而我們靈魅族，最喜歡的靈寵就是它們這樣。”
德維特眨眨眼，又笑道：“或許，曾有我們靈魅族的靈寵，越過泉眼通道，進入了源界被捕殺了。你們世界的源血靈光一現，就弄出了虛空靈魅。而在那隻虛空靈魅，血脈的最深處，又有我們靈魅族的深刻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