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受莫硯駕馭的魔刀,綻放出刺目魔光,伴隨着陣陣恐怖的氣血涌動,斬在那搖搖欲墜的絢爛寶珠。
魔刀所過處,海水,被一分爲二。
一道深幽暗綠的虹芒,宛如九天深處的魔神,拉扯而出的閃電。
密密麻麻地魔紋,暗含大道至理,魔道萬千變幻,加持在那虹芒閃電。
“咔嚓”
陸白蟬頂在頭上的“玄霞寶珠”,被那魔刀的閃電虹芒,劈砍的終於爆碎。
一道暗綠刀芒,透體而入。
苦苦支撐的玄天宗少女,從頭到腳,被劈爲兩截。
御動着“玄霞寶珠”,曾先後接引侯天照,祁南鬥,存着救人心思的陸白蟬,就這麼香消玉殞,被當場斬殺。
“噬骨梭”悄然而至,這件邪惡器物的力量,籠罩着陸白蟬。
陸白蟬被斬斷的軀體,沒有鮮血濺射,在那“噬骨梭”抵達之後,受此邪惡器物的牽動,倏地飛了過去。
“啊”
與此同時,被那林嶽戲弄良久的羅依依,因陸白蟬的死亡,恐懼地尖叫着。
“救我救救我們,我知道錯了”
她眼巴巴地,瞧着和藺竹筠拉遠距離的隕落星眸,絕望無助地,將她的聲音,以雲水宗的祕法傳遞。
水吟術造成的音波,不被海水影響,瞬息千百丈。
隕落星眸內,所有人都能清晰地,聆聽到她的呼救聲,聽到她的哀叫。
有古荒宗和劍宗弟子,流露出不忍目睹的表情,也有人暗歎一聲。
虞淵則是一臉的無動於衷,眼神沒有因羅依依的呼叫,而有絲毫波瀾,他只是看着,被漸漸甩開的藺竹筠,朝着藺竹筠輕輕搖頭。
血神教的林嶽,相隔數百米海水,忽朝着虞淵輕輕笑了起來,道了一聲:“吾輩中人”。
話落後,一束束血芒,如扭動着的靈蛇,在那羅依依體內飛竄。
羅依依豐盈體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乾癟。
霎那光景,她皮膚已如老樹皮,乾的如要裂開,沒丁點水分和氣血。
再然後,“噬骨梭”在吞沒了陸白蟬之後,飛逝而來,將那羅依依也給蠶食,以其血肉精氣和亡魂,激發所藏兇能。
“我還沒有結束”
林嶽神色一冷,赤紅雙眸深處,一點血光陡然明耀。
那晶璃瓶內,暗自施法的祁南鬥,微微鞠身,一臉歉意,嬌媚說道:“林公子,記得我們要積蓄力量,破開深藍幽幕。區區一個雲水宗的丫頭,你抽離其精血,又能有多大助益”
“罷了。”林嶽哼了一聲,不做計較。
他也知道,以他血神教的祕法,若是將羅依依殘存的氣血精華,盡數煉化吞沒,那“噬骨梭”就少了一股精血之能。
興許,就會影響“噬骨梭”的威能,導致他們的逃生大計受阻。
“差不多了吧。”
魔宮少年莫硯,輕聲嘀咕了一句,左右看看,發現在“玄霞寶珠”爆裂,陸白蟬和羅依依相繼死亡之後,就只剩下唐燦和藺竹筠。
玄天宗,雲水宗的殘存者,已全軍覆滅。
唐燦和藺竹筠還能活着,只因嚴祿留手,還因此刻的侯天照和池蔭,沒有盡全力,讓那唐燦當場慘死。
唐燦慘笑着,隔着海水,望着悽然絕望的藺竹筠。
藺竹筠,如失了魂般,浮在那片海水一動不動。
柳鶯的隕落星眸,因虞淵的一句“離她遠點”,和她拉開了距離,那拒絕的姿態,已明顯的不能再明顯。
虞淵的冷酷話語,絕情的做法,也讓她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火焰,徹底熄滅。
陸白蟬和羅依依的相繼死亡,又讓她知道,莫硯這些人,心性是多麼的殘忍暴戾。
陸白蟬都能死,她,又能如何
唐燦的求救,虞淵充耳不聞,視而不見
,說明再沒有人能救她。
她不可能快過晶璃瓶,不可能逃過那柄魔刀,除了坐以待斃,還能怎樣
“侯天照”
莫硯一聲輕喝。
“在呢,在呢在呢”肥頭大耳的侯天照,大聲接話,遠遠看了莫硯一眼,道:“怎麼了嗎”
“別浪費大家時間。”莫硯催促。
“哦。”
那搖晃着的寶扇,驟然化作一片洶涌火海,向着唐燦而去。
祁南鬥抿着嘴,低低嬌笑着,“噬骨梭”如一道白色幽電,也射向唐燦。
“蓬蓬蓬”
被池蔭暗中掌控的,五個瓶罐,頓時炸裂開來。
鮮豔的塵埃晶粒,伴隨着腐蝕念頭的邪力,將唐燦能逃生的方位,盡數給籠罩在內。
林嶽一言不發,也湊了過去。
元陽宗的這位天之驕子,唐正的親孫子,瞬間被各式器物和魔決邪力淹沒在海內,他連看向藺竹筠一眼都不能了。
“噼啪喀嚓”
絢爛的魔光、邪能,在唐燦所在海水內,瘋狂地碰撞着。
唐燦再也發不出求救聲,只能盡其餘力,多爭取一絲存活時間。
“哎。”
隕落星眸上方,劍宗的孔半壁,突然深深嘆了一口氣。
虞淵漠然道:“浩漭天地,宗派勢力底層的廝殺爭鬥,向來如此。”
兩世爲人的他,早就知道天源大陸和寂滅大陸的修行者,在各方天地的祕境,險絕之地,試煉異處,時常發生類似的血腥屠戮。
這次,乃寂滅大陸的宗派獲勝,令玄天宗、元陽宗、雲水宗的參與者慘敗而亡。
或許在別地,在別處祕境異地,就是天源大陸的宗派參與者,將寂滅大陸的人,悄無聲息地斬殺乾淨。
陽神境以下,兩大陸宗派子弟和長老,死了就死了。
金字塔最頂尖的那些元神大修,妖神,千百年來早就默許了此事的發生。
只爲了,能因此而促成陽神、自在和元神級別大修,令其衝離到星河之外,爲他們分擔壓力,去征伐外域星河異族。
陽神以下,較容易修成,基數龐大,不值得太在意。
所以說,不論天源大陸還是寂滅大陸,修行者當中有一個說法。
不成陽神,皆是灰灰。
“唐燦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