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音樂的律動,舞動着身體,彷彿剎那間,酒精的作用,將大腦中的繁瑣徹底拋開,整個人,輕鬆了許多,也舒暢了許多。
人山人海的舞池,震耳的音樂,陌生的男女,她仰起頭,癡癡的笑着,淚水也在不經意間,從眼角滑落。
如果說,當初她沒有一時糊塗和他分手,現在厲太太的位置,是不是就是她了?
如果當初她沒有離開他,那麼,現在他也不會選擇放棄她了吧!
如果……
她之前沒有給他下藥,沒有想要逼着他就範,是不是現在的結果,也是不一樣的呢?
爲什麼這世間就沒有後悔藥呢?就不能讓時間倒流,讓一切重回呢?
爲什麼要這樣。
爲什麼要放棄她,而不是那個啞巴!
爲什麼她堂堂的韓氏千金,彼此的初戀,從大學校園直到初入社會,難道這樣的感情就不寶貴了嗎?爲什麼就要放棄!
還是爲了那個不會說話的啞巴舒窈!
想到這裏,韓采苓的心裏,就像有千百條毒蛇啃噬,怒火攻心,說什麼她都咽不下這口惡氣!
一時怒意在心,也沒心情跳舞了,還不慎踩了旁人的腳,女人可憐巴巴的,馬上叫自己的男友維護。
男人護着懷中濃妝豔抹的女人,朝着韓采苓就狠推了一把,“賤貨!眼瞎了!”
“草,踩了我女朋友,不會賠禮道歉呀!你是啞巴嗎?”
一句‘啞巴’猛地刺痛了韓采苓的耳朵,她想都沒想,不知道哪兒來的氣力,揚起手,狠狠扇了男人一巴掌!
動作太快,男人和女人也沒反應過來。
“你才啞巴呢!”
她懟了句,錯身就要離開,卻被男人拉住了手腕,正欲逞兇時,有人及時的出面,攔住了男人。
裴少陵清雋的身影,高大挺拔,幫人出頭的姿勢,酷帥的好像電影裏才能出現的鏡頭。
旁邊近處的幾個女人,一瞬間就看呆了,下意識的直呼——好帥啊!
男人掃了眼裴少陵的穿着打扮,都是限量款手裁定製,身價絕對既富且貴,自然是不好惹的,馬上拉着自己的女人倉皇走了。
韓采苓沒少喝酒,突然冷靜下來,大腦迷迷糊糊的,也顧不上面前的裴少陵,只是撥開人羣,步伐蹣跚的走去了吧檯。
一坐下來,她就管酒保要了瓶酒。
這個點的酒吧,酒保纔不會管誰喝多了,不能喝了之類的,只管賣酒,反正每天喝醉躺屍的,比比皆是。
韓采苓自斟自飲,又灌了自己好幾杯,然後擡起微醉的臉頰,顧盼生輝的杏眸,透着迷離的光束,妖嬈魅惑的朝着裴少陵望去,而道出口的話,卻驚住了對方。
“沉溪,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裴少陵一怔,凜然的眉心緊蹙了幾分。
但還是沒猶豫,在她身邊坐下。
“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沉溪,我知道,你還愛着我,剛剛說的都是氣話,都是騙我的,對不對?”
韓采苓望着他邪魅的俊顏,癡癡的媚笑着,微醉的模樣,話語都有些含糊不清。
裴少陵不發一言,只是坐在一旁,靜默的看着她。
“沉溪,你告訴我,之前的那些話,都是騙我的,對不對?”
韓采苓似乎是真有些醉了,迷迷糊糊的,醉眼朦朧的看着眼前的人,嬌柔的容顏,昏暗的燈光下,更顯嫵媚。
動人的絕不是一星半點。
倒是有幾分意思。
他也招手讓酒保倒了酒,端着酒杯喝了起來。
並沒理會她,只是坐在那裏靜靜地喝着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韓采苓又喝了不少,看着旁邊的人,都覺得能出現雙影,朦朧,又不真切。
但沒關係,有個影子像也可以,最起碼,孤寂冰冷的心上,像有了一絲的慰藉,多少沒那麼疼了。
“你並不愛舒窈,她也配不上你啊,一個啞巴,除了能生孩子外,還會做什麼?她哪點比我強了?”
她碎碎念着,彷彿要將心裏的所有不痛快,一鼓作氣全數道出。
吧檯旁坐了很多人,裴少陵也不理她,有個年輕的女人走了過來,一身婀娜多姿,直接坐在了他近旁。
“帥哥,要陪陪嗎?”女人性感的低胸裝,一身火辣的朝着裴少陵身前湊近。
他淡然一笑,頗顯紳士的婉拒了,“已有佳人,又何須他人再陪的道理?”
女人朝着韓采苓睇了一眼,冷然的哼了下鼻子,“她?都醉成那樣了,帥哥還是別等了!”
裴少陵只是微微的笑着,並沒發表什麼意見。
女人看着他過於冷淡,像做冰山似的,也就沒再言語,轉身走了。
韓采苓趴在吧檯上,歪頭看着他,又說,“我們從大學時就認識了,那年我剛上高三啊,但你一句話,說想讓我考入你們學校,我馬上就考了,知道嗎?沉溪,爲了你,我什麼都可以放棄的!”
“放棄?”裴少陵似乎聽到了有意思的詞彙,輕輕的呢喃出聲,然後低頭望着她,“那你能放棄你自己嗎?”
“你想讓我怎麼做?”她擡着頭,彌矇的視線醉意濃重。
裴少陵深吸了口氣,他可能也是醉了,竟然沒事和一個醉酒的女人亂搭訕!
他搖搖頭,直接起身結賬,然後長臂撈過韓采苓的纖腰,抱着她走了出去。
在附近酒店開了個房間,將她輕輕的放在大牀上,然後就起身向外。
剛轉了身,腳步還沒等邁步,就感覺身後被什麼拉扯住了,回眸一看,韓采苓的小手緊緊地拉着他的衣襟,怎麼都不肯放開。
固執的表情,還透着幾分倔強的樣子,“別走,沉溪……”
雖然她認錯了人,但仔細看來,這個女人也確實標誌,厲沉溪不肯要她,弄得人這麼怨聲載道的,裴少陵想走又走不掉,倒不如……
他視線邪佞的注視着她,“你確定要這樣?”
“嗯,我又不要你負責,我只要你,沉……”
名字沒在讓她糊塗的道出,裴少陵就直接覆了上去,薄脣封堵上她的,將那未等道出口的字句,全數封堵了回去。
徹夜的纏綿,繾綣旖旎,在偌大的房內迴盪,再回蕩……
翌日天明,韓采苓睜開彌矇的睡眼時,已經是午後了,外面烈日的光線穿過窗子照射進來,刺的她有些睜不開眼了。
擡手遮了遮,宿醉後頭痛欲裂,揉了揉太陽穴,剛起身,就感覺到了身下的不適。
都是成年人了,那種不適,讓她分明清楚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腦中殘留的零星記憶,讓她猛地怔住。
昨晚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真的是厲沉溪,還是……
我的天啊!
韓采苓下意識驚愕的捂住嘴巴,她竟然稀裏糊塗的和一個陌生男人醉酒發生了這種事情,也太亂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