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一直想外出,去趟醫院,也好做個全面的婦產孕檢,確定寶寶平安,她也算能徹底安心,但是外面天氣不好,而政兒好像又有些着涼了。
可能是在空調房待的時間太久了,而溫度調的也有些低了的緣故。
政兒一直咳嗽,餵了很多藥,都不怎麼管用。
有醫生來家裏探望,最終只能給孩子輸液點滴了,政兒偏偏吵鬧着不肯扎針,舒窈只能一直陪伴,一旦稍微離開片刻,政兒都哭鬧個不停。
孩子不舒服的時候,就是有點磨人。
但舒窈也心疼他,看着自己的孩子病了,那種感覺,真恨不得病痛能回到自己的身上纔好。
一連病了一週左右,政兒終於漸好了,胃口好了很多,能喫很多東西,也知道吵鬧着要糖喫,還知道玩東西了。
舒窈一顆懸着的心,也算可以放下了。
外面的天氣放晴,她抽空便去了趟醫院。
這是第二次懷孕後,正式做產檢,她拿着剛剛做的b超,坐在醫生面前,在紙上寫了句,“我的孩子還好嗎?有沒有什麼不正常的?發育怎麼樣?這是我第二次懷孕。”
醫生還算和藹,微微一笑,“一切正常,你不要緊張。”
然後,醫生拿着b超單子,指着上面小小的孕囊,“你看,胚胎髮育的很好,孩子也很健康,發育也不錯,你要做的,就是確保心情,保證營養攝取,每天多休息,偶爾活動一下,放鬆就好了!”
舒窈終於鬆了口氣,同時醫生也提醒她要定期來做產檢。
臨走之前,她還有些擔心,就在紙上寫了句,“醫生,我不會說話,我的孩子會不會……”
提及這個問題,醫生神色有些沉了,“按理來說,你懷孕還不足三個月,無法確定基因是否遺傳,但是舒小姐啊,你這是第二次懷孕,之前的孩子怎麼樣?”
“第一個孩子很好的,能說話。”她在紙上寫。
醫生點了點頭,又看看舒窈的身體檢查情況,然後問,“那舒小姐,你啞巴並不是遺傳的,對嗎?”
她點了下頭。
“那就沒必要擔心,只有先天遺傳的,纔有可能遺傳個下一代,你是後天因素造成的,絕對不會遺傳給孩子的!”
有了醫生的話語,舒窈總算可以長舒口氣,徹底放心了!
乘坐電梯下樓,她手中還拿着那個b超圖,看着上面的小小孕囊,想着這個胚胎長大了,發育成一個孩子,是屬於她和厲沉溪的第二個寶寶,那種感覺,就讓脣角慢慢的揚起淺笑。
真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第一次懷孕時,她及早的告訴了厲沉溪,就得到他冰冷的兩個字——打掉!
因爲她的固執堅持,加上蔣文怡盼孫子心切,也就勉強抱住了政兒。
但是懷孕期間,她每次都是由婆婆陪着來醫院的,每次的檢查結果,也都是直接和蔣文怡交代,她幾乎什麼都沒體驗到。
就連b超圖,也從未給她看過。
現在想來,當初的自己,就像是個木偶,被人拿過來傳宗接代生子的一種工具罷了。
但是這一次不同,這一次的寶寶,她不僅要留下來,而且還要親力親爲,從懷孕到生產,再到日後的撫養孩子長大,絕對不讓除了厲沉溪之外,任何人干預。
而且她也想過了,如果厲沉溪不同意留下這個孩子,她也會堅持的,大不了……
就帶着政兒搬出來住。
對,就這樣!
她正想着,出了電梯,迎面碰上了裴少陵都渾然不覺,直到他忽然開口說話,還嚇了她一跳。
“在想你的寶寶?”
突然襲來的男聲,猛地讓她一愣,擡起頭,纔看到了近在身邊的裴少陵。
“你懷孕的消息,告訴厲沉溪了嗎?”他倒是問的直接。
舒窈搖搖頭。
“還沒想好?還是沒有機會?”他目光中透着興趣盎然。
只是舒窈弄不懂,自己懷孕,他跟着有興趣做什麼?
裴少陵看她的樣子,脣畔漾着的淡笑更濃,“舒窈,我之前說的,可不是玩笑,你有沒有好好考慮?”
她也回答的直接,搖了搖頭。
有必要考慮嗎?
讓她離開厲沉溪,再嫁給他,這不是等於做夢嗎?
但就算是做夢,裴少陵也想努力試一試,“爲什麼不考慮呢?是在擔心什麼?”
舒窈無奈的嘆息,手語說,“不擔心,只是沒有必要。”
“你對自己和厲沉溪的婚姻,就這麼有自信?”他反問。
她手語說,“不是有自信,而是對我自己有信心。”
舒窈最起碼能做到一點,就算離開了厲沉溪,她也能養活孩子和自己,還能給孩子優越的生活條件,這就足以了。
她還有需要別人的地方嗎?
既然不需要,又爲什麼費心考慮!
裴少陵脣畔的笑容依舊,站在那裏,只說,“我能給你的,遠遠超乎你的想象,而且你想做的,我都可以一一幫你實現。”
“比如呢?”她手語問。
“比如我能幫你替父親報仇,你想怎麼對待薛彩玲和肖坤夫婦都可以,是弄死呢?還是弄殘?”
這話說出來,舒窈都覺得毛骨悚然。
雖然薛彩麗當年確實做了對不起父親之事,還狠心的毒死了父親,但她可能會爲父報仇,也可能會將薛彩麗繩之以法,只是弄死弄殘這種話,怎麼那麼恐怖呢?
裴少陵看着她驚恐的模樣,又笑了,“好了,不逗你了,給你看樣東西吧!”
他說着,便拿出了手機。
點開屏幕,一張照片瞬間躍入了她的視線。
照片是在澳洲機場拍攝的,厲沉溪和韓采苓緊緊相擁,親密的舉動,不言而喻。
如膠似漆的猶如新婚燕爾的小夫妻,好像正趕赴蜜月一般。
接連還有幾張,有他們一起喫飯的,一起聊天的,一起去酒店的。
裴少陵看着她變幻莫測的容顏,還補充了句,“知道嗎?他們在酒店,可入住的是同一間房,不信你可以去查一查。”
一瞬間,舒窈的心中沒來由地一抽,疼的鑽心。
“你在國內辛苦的爲他懷着第二個孩子,還要日夜照顧政兒,而他卻帶着初戀女友在國外逍遙,這樣薄情寡義,又表裏不一的男人,可信嗎?可愛嗎?”
頓了頓,裴少陵在她沉冷的視線中,又補充了句,“可以託付終身嗎?”
答案都是否定的。
但舒窈不會給出任何的結果。
她甚至沒在理會,也沒再看,只是轉身漠然的收好手裏的b超單子,提着包包,走了。
爲什麼回去的每一步,都異常沉重,好像雙腿上都灌了鉛,沉的步履維艱。
厲沉溪,到底他……還是愛着那個人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