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舒窈厲沉溪 >第219章 叫她嫂子
    酒店三十五層的落地窗後,厲沉溪靜默的宛如尊石膏雕像,視線清淡的注視着外面深夜繁華的景色。

    午夜十二點。

    陸少嶺突然接到電話趕到goodnight酒吧,看着樓上卡座裏埋頭自斟自飲的男人,桌子上堆滿了空了的酒瓶酒杯,精美的果盤和零食完全一口未動,只是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看着這幅樣子,陸少嶺有些難解的抓了抓短髮,冷然的盯着他,深吸口氣,走過去從厲沉溪手中奪下了酒杯,“別喝了!你都喝多少了?”

    厲沉溪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是今天的酒似乎有點問題,不管喝了多少,都不醉人。

    他仍舊意識清晰,那個女人手語的每一句話,都在腦中迴盪,恍若眼前如臨其境。

    還真是字字句句都像刀子,全數戳到了他心窩裏。

    從未想過,竟然有一天,有個女人會迫不及待想盡一切辦法的從他身邊逃離,而這個女人,竟還是他妻子。

    “少嶺,你說,我是魔鬼嗎?”

    厲沉溪擡起微醉的星眸,看着他的視線略顯迷濛。

    陸少嶺有些發怔,坐下來想了想,撲哧下笑了,“你就是魔鬼啊!怎麼才知道呢?”

    “……”

    “誰說了?”他問句。

    但明顯厲沉溪不會回答,只是端起酒杯又灌了自己一杯酒,扔下酒杯,靠在沙發上點了支菸。

    隨着煙氣模糊了俊逸的輪廓,眸低的雜亂和隱晦,也在瞬間藏匿,陸少嶺看着他,卻恍若讀懂了他的心,一時間眉心緊蹙了起來,“你和舒窈之間,出問題了吧!”

    果然,這個時候叫他過來就是對的。

    也只有陸少嶺會將實話和真心話對於他說。

    “讓你沒事和她生氣,還冷戰,厲沉溪,你以爲你是誰啊?不管你身份多麼的高貴,也不管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你在她面前,只是一個丈夫,老公,你是她的男人,她是你的女人,需要的是關愛,保護和溫柔的對待,而不是沒事閒的冷戰吵架,甚至是……”

    陸少嶺拉長了聲音,沒有繼續說,反而給自己倒了杯酒,陪着他喝了杯。

    厲沉溪眸光深邃,“你繼續說,甚至是什麼?”

    “是什麼你不知道?裝什麼糊塗!”陸少嶺打了個哈欠,都晚上十二點了,他差點要睡了,卻被這傢伙電話吵醒來了這裏。

    厲沉溪又吐了個菸圈,叼着煙的模樣,一身冷冽的痞氣,沒言語。

    “我也算是閱女無數吧!不過,你和我不同,好歹我沒結婚啊,不管對誰無情,還是有情,都不算什麼的。”他無聊的還做起了自我分析。

    厲沉溪掃了他一眼,清冷的目光,沒什麼溫度可言。

    陸少嶺也懶得搭理他,端着酒杯又自己喝了起來,又拿着一杯酒起身望着樓下喧鬧的舞池,看着在鋼管上下翻飛的舞娘,脣畔漾着邪佞的壞笑。

    觀賞了一會兒表演,也喝了幾杯酒,陸少嶺真覺得困不行了,就回來拉着厲沉溪,“走吧,太困了,先去附近酒店睡會兒吧!”

    厲沉溪本身就喝了很多酒,雖然意識還很清楚,但身體也難免有些踉蹌了,只能先跟着他離開酒吧。

    附近的酒店,陸少嶺招呼前臺送了些解酒藥和蜂蜜水進來,盯着厲沉溪喝下了,他纔去了隔壁房間。

    因爲一晚上都沒怎麼休息好,所以陸少嶺回了房間,直接去浴室先泡了個熱水澡,等出來時,頓時感覺精神了許多,似乎睏意一掃而空,一邊拿着毛巾擦頭髮,一邊穿着寬大的浴袍,走去了隔壁房間。

    敲了敲門,“沉溪?”

    房間裏一片安靜,沒有任何的回聲。

    陸少嶺皺了皺眉,繼續敲門,沒敲兩下,發現門也沒鎖,他就推開了門,走進去,房間裏空空如也,絲毫沒有厲沉溪的身影,牀上也只是扔着西裝外套和用過的浴巾毛巾。

    看樣子,他只是洗了個澡,又出去了。

    車鑰匙還扔在桌上,似乎沒有遠走,陸少嶺深吸口氣,就走下了樓。

    酒店外面,厲沉溪就站在酒店外的路邊,旁邊是一棵參天的大樹,他的身姿筆挺,手裏夾着根菸,夜色中一明一滅的,和周遭的融融夜色,徹底混合。

    靜默的,像一副風景畫般。

    略微低垂的俊臉,視線不知道注視着什麼,像在考慮着某事,又像是在想着某人。

    而他的腳邊,不知何時,竟落了一地不長不短的菸蒂。

    陸少嶺盯着他看了幾秒,躊躇的眉心再擰,看着他落寞的身影,泛起了心酸。

    後半夜的大街上,晚風時不時的拂過,徐徐而來,微涼。

    “你若想她,去找就是了,何必難爲自己呢?”

    陸少嶺還是看不過,走過來開了口。

    厲沉溪略微側身,目光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也沒說話。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罷了,就應該及時行樂,何必爲了某些事情,弄得自己不開心。”

    多說解鈴還須繫鈴人,外人不管怎麼勸解,最終能劃開心結的,還是當局者罷了。

    陸少嶺也不是不知道,只是看着他這樣,也只是徒增傷悲,不免多了幾分感嘆而已。

    看他仍舊沒什麼開口的意思,陸少嶺嘆息一聲,又忽然饒有興趣的望着他,“喂,沉溪,知道你現在這幅樣子,像什麼嗎?”

    厲沉溪目光清淡,完全一副不想搭理任何人的狀態,自然不會理會。

    “像一個被人拋棄滿腹牢騷和鬱悶的怨婦!”

    這個比喻……

    怨婦?

    他一個大男人,竟然被說成是怨婦?

    厲沉溪當即視線凜然,眉宇間流露出不悅的情緒,但仍舊沒說話,只當陸少嶺在胡說八道。

    陸少嶺卻覺得自己的比喻,越發的生動形象,而且十分貼切,不禁心裏爲自己暗暗的點了個贊!接着,看着他的側顏,突然變得一本正經起來,“沉溪,你也別怪我多嘴,你和舒窈,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厲沉溪拿着煙的手,不禁頓了下。

    “你有考慮過你們之間的未來嗎?只是不離婚,就這樣?你繼續和采苓朝三暮四,恩恩愛愛,相守兩不離,而舒窈爲你帶着孩子,守在家裏?”

    陸少嶺不禁又想到了一個詞彙形容,“你是想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

    厲沉溪俊逸的臉色徹底陰了下來。

    他什麼時候有這麼想過!而且,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那舒窈生氣也是對的吧?”陸少嶺說。

    按照如此一說,厲沉溪神色慢慢的舒緩下來,仔細想來,她好像也就是因爲這些在生氣……

    “說實話,我雖然是你哥們,但看着你和舒窈這幾年下來,我真有些心疼她了!”

    厲沉溪挑眉看向他,微涼的語氣糾正,“嫂子。”

    陸少嶺白瞪他一眼,耳畔又傳出厲沉溪冰冷的嗓音,“叫她嫂子。”

    “你讓我叫她嫂子?她可比我還小好多歲呢!”陸少嶺抱怨的話語剛道完,話音還未落地,就看到厲沉溪冷不丁的掀起了眼皮,森然的眼底滿滿的警告,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只能認命般的改口,“好好,嫂子,嫂子……”

    但陸少嶺從小就認識舒窈了,雖然不是很熟,卻也算認識這麼多年了,早就一口一個‘舒窈’的叫習慣了,突然糾正,他還不順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