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掃了一眼,似是沒什麼興趣,沒予理睬。
李祕書見狀,就開口勸了句,“夫人,您最近睡眠不好,喝點參茶吧!”
她搖搖頭,似還有些不悅,“哎,一想到政兒的事,我就睡不着了!”
孫子從三歲起就跟着她了,這孩子可以說是她一手帶大的,當初對待厲沉溪都沒有過的感情,全部都投入到了孫子身上,看着厲政此刻昏迷不醒,蔣文怡是心痛如刀絞,只恨病痛不能替換,不然,她真希望此刻受傷昏迷,哪怕是死亡的人,是自己該有多好!
提及厲政,李祕書也謂然嘆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每個人都會說一句‘遲早會醒的’但是但凡有點智商的人,也都知道,這不過是哄人的話罷了。
李祕書在蔣文怡身邊工作也是幾十年了,看着她如今這般,也有些於心不忍,正犯愁該用什麼言語歷來哄勸她時,就聽蔣文怡囑咐了句,“對了,你最近在國外找幾個口碑不錯的心理醫生,還有病理方面的醫生,都要最好的,多找幾個。”
“可以,不過夫人您是想……”
“把兮兮的病情和那些醫生交代一下,看看能否有治癒的希望。”她說。
李祕書一愣,看來,蔣文怡還是想要接回孫女的,並沒有徹底打消念頭。
他想了想,有些疑惑的問了句,“夫人,我說一句不該說的,現在厲先生和韓小姐都已經訂婚了,完婚也是遲早的事情,您何必非要惦念在外的小小姐呢?爲何不等着韓小姐正式過門後,爲您多添幾個孫子孫女,不是更好嗎?”
言猶在耳,蔣文怡不禁臉色驟然沉了下去。
李祕書感覺可能是自己說了不該說的,連忙想解釋,卻被蔣文怡擡手打斷——
“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有些事情,是不該瞞着你的,沒事的,李祕書,我可以實話告訴你的。”
李祕書看向她,確實有些好奇。
按照正常情況,就算作爲奶奶,心切親孫女,但既然有了準兒媳,稍稍等待,再生親孫子孫女就好,沒必要非要和前任兒媳爭奪孩子撫養權。
厲氏是豪門望族,這種爭奪孩子的事情一旦鬧大,對外界來說,絕對是啼笑皆非的笑料,對厲家的影響也是極其不好的。
蔣文怡守衛厲家這麼多年,作爲當家主母,她的責任就是守護好整個厲家,除了財產,更多的還是名聲和口碑,其中的利害關係,她比任何人都要計較和在乎,這些事情,連李祕書都想到了,她不會想不到。
但爲何執迷到了如此地步,也難怪李祕書會疑惑,換了任何人,都覺得納悶。
“其實你應該知道的,采苓她以後可能生不了孩子了!”蔣文怡說。
李祕書一愣,記憶在腦中迅速挖掘,才恍然想起五年前的那起綁架案,雖然韓氏有意藏匿了韓采苓的病例,卻仍舊被蔣文怡派人找尋到,知曉了韓采苓在綁架中發生的一切,和可能日後造成的影響。
這也是當初韓采苓執意要生下孩子的一個原因。
李祕書說,“那都是幾年前的檢查結果了,何況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可以做試管的呀!”
“是,方法有很多種,但是你要知道,韓采苓這個女人的心機和性子,換言之,她並不適合給厲家生育綿延子嗣。”
李祕書恍若被什麼東西震撼,猛地怔了下,“可是您不是認可了韓小姐嗎?”
最近的訂婚也是如此,如果沒有蔣文怡的堅持,厲沉溪是絕對不會這麼痛快和韓采苓訂婚的!
“我是認可了,但只是給她一個身份罷了!不代表其他的一切。”
蔣文怡冷笑着,端起了那杯參茶,微微的吹了吹,喝了一口。
“都說婆媳是天敵,註定了就不可能關係融洽,但在這種家庭裏,偏偏不能出現任何的敵對。”
蔣文怡說着,冷然的脣畔,一抹輕蔑的冷意,瞬間流露。
像厲氏這樣的豪門,婆媳之間,就算是演戲,天天上演着宮心計,也要將這段關係持續着,還要杜撰的極其美好,宛若母女,讓所有人羨慕嫉妒。
而舒窈那個女人,在她還是個孩子時,蔣文怡就看出,她並不適合進入這樣的家庭,她太善良,簡單又純粹,雖然聰慧,卻並不適合勾心鬥角。
反之,韓采苓卻是最適合的人選。
正巧她救了自己和厲政,所有人都奉她爲恩人,那麼,蔣文怡爲何不順水推舟,將計就計的讓她和兒子訂婚呢?掌控一個這樣的兒媳,不管是算計利用,還是丟棄玩弄,心理上都不覺得有任何愧疚。
李祕書似乎是有些懂了,只是雖然理解了,但心理上,仍舊驚歎蔣文怡的心機,可謂是面面俱到,任何人都在她的掌控和算計之中,唯獨厲沉溪和厲政,這兩個和她息息相關的男人,被排除在外。
就算兮兮不說話,但身體裏流淌的,仍舊是厲家的骨血,仍舊是蔣文怡心裏最認可和贊同的孫女,所以,遲早她都要將這孩子接回來。
厲政和兮兮,這兩個孩子,她早已對他們寄予厚望,也另有打算。
……
酒店的書房裏,舒窈對着一桌子的文件冥思苦想,也是第一次一件事情能讓她如此心煩意亂,也通過這件事,讓她對輿論醜聞有了重新的認識。
難怪那麼多人,都不堪輿論壓力,而不惜以自殺來尋求解脫。
外界的人,那些被僱傭的水軍,還有網絡上的喫瓜羣衆,根本不管事實真相,偏聽偏信,只用自己喜歡的角度和看法,隨意發表,惡意的抨擊,越想越頭疼。
而且不管怎樣,案件這麼拖下去,她可以如願的放棄巨石這邊的工作,但是林墨白怎麼辦?他的前途肯定要受到很大的影響!
這麼想着,她疲憊的按壓着太陽穴,聽到隔壁房間傳來砰砰的響聲,纔想起兩個孩子可能還沒睡,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幼兒園的打架事件,嘆了口氣起身走出去。
還沒等走出書房,就聽電腦這邊發出‘叮咚’的響聲,是收到郵件的提示音。
她又走回來,想着查看一眼。
點開郵件的剎那,下滑着鼠標,看着屏幕中出現的某人資料,整個人思緒顛覆,驚愕的愣在了原地。
前幾天,jock說大中華區域負責人已經確定下來,這幾天就會抵達a市,卻沒有標明對方準確身份,她好奇的讓祕書查一下,卻不曾想……
還真是她的一位老相識啊!
而且,不僅僅是她的老相識,也是韓采苓的老朋友呢!
無法想象,此時jock派這個人過來,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