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沉溪開了一夜的車,只爲了讓她能趕來這邊,可以站在絕佳的位置上,觀看着日出。
看着那冉冉升起的旭日,通過黑褐色的山體,慢慢的拂過遠處綠綠的草原,一點點的升入高空,還真是一種別樣的享受。
反之,這種美景安心兒就欣賞不到了。
因爲此刻的她,早就因爲一夜的顛簸,而躺在車中呼呼大睡呢。
厲沉溪拉着她的手,漫步在火山周圍,不少遊客從他們身邊經過,望着遠處的運動者們,踩着滑板,從七百多米的山上一躍滑下,那種刺激,和驚心動魄,估計是沒嘗試過極限運動的人,所難以體驗到的。
但欣賞美景,和觀看他人的極限運動,並不是舒窈此行的目的,她看着周圍的人羣,尋找着江濟生的身影。
猜測着估計這樣尋找,怕是也找不到什麼,倒不如看看周圍有沒有酒吧旅店之類的,或許能找到什麼吧!
她如此想着,便轉身朝着遠處看去。
厲沉溪看出了她的心思,站在一旁,握住了她的手,“別找了,江濟生那個人,如果真想躲起來話,你根本找不到的。”
“躲起來?”舒窈微怔,仔細想來,江濟生難得一年就休息一個月,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應該很討厭被打擾吧!
她歪頭想了想,“對了,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江濟生要來這裏的?”
“你猜呢?”他低眸望着她,俊臉上洋溢着淺笑。
舒窈深吸口氣,“我現在不想猜,頭疼,你告訴我吧!”
“頭疼?”他一驚,“是後腦的傷口嗎?怎麼個疼法?”
她卻笑了笑,“也沒什麼,就是一想什麼東西的時候,就有點頭疼了……”
厲沉溪神色驚慌,“我的天啊!醫生的提醒還真是對的……”
“什麼提醒?”舒窈有些好奇了。
他卻搖搖頭,語氣平緩下來,“也沒什麼,別想太多了。”
“到底是什麼?”直覺告訴舒窈,他好像藏匿了什麼。
看着舒窈一副究根結底的樣子,厲沉溪想了想,表情瞬間變得十分嚴肅,“你真的想知道?”
低醇的嗓音,壓抑的字音,話語中都透着十分嚴謹的深沉,讓舒窈情不自禁的心臟繃緊了些許,迎着他的視線,慢慢地點了點頭。
“醫生說——”
厲沉溪拉長了聲音,看着她,又嘆了口氣,才說,“醫生說你經過這次腦部受傷後,可能以後會造成一些後遺症,也會影響到智力,簡單點說,就是智商可能會變成負數以下……”
“……”
一瞬間,舒窈從剛剛緊張的氛圍中徹底掙脫,目光逐漸冷然,直到她開口,厲沉溪卻忍不住撲哧笑了。
“厲沉溪,你就想說我智商底下唄?”
她怎麼沒發現呢?他只是想找個理由和藉口,變着花樣的挖苦諷刺她!
厲沉溪笑的卻非常開心,不得不擡手握着她的肩膀,“好了,逗你的,我的舒窈怎麼會智商低下呢?最多也就是頭腦不靈光罷了!”
“是啊,我頭腦可不就不靈光麼,不然怎麼會當初嫁給你!還給你生了孩子呢?”她冷聲說着。
他卻反駁,“哎呀,不能亂說的,那可是你這輩子最明智的決定!”
說完,她高傲的仰着腦袋,模樣像朵神聖不可侵犯的高嶺之花,卻忽略了一旁笑逐顏開的厲沉溪。
他說,“你真以爲我奶奶死後會留下那樣的遺囑?”
“嗯?”
“好好,我奶奶的遺囑,你是遵照遺囑才嫁給我的,我智商低下,可以了吧?”厲沉溪笑着,也不忘了安撫她。
舒窈卻從他話語中似乎聽到了什麼,目光閃爍,“不對,你剛剛好像說到了什麼,厲沉溪,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他開始裝糊塗了。
她拉着他的手臂,“告訴我,你剛剛說厲奶奶的遺囑,是怎麼回事?”
“非想要知道?”他反問。
舒窈想到剛剛他的舉動,下意識的還有些疑惑,但直覺告訴她,剛剛他真的好想隱藏了什麼,追問道,“你快說!”
“好,告訴你,你沒記錯,就是我奶奶的遺囑,所以才成就了當初我們的婚姻,才讓你變成了我現在的前妻。”他淡淡的語氣,滿含着應付。
舒窈對這種敷衍的語氣十分不滿,“你……說的是真的?”
他聳聳肩,放開她往前走了幾步,望着那邊火山上不斷滑下的極限男女,也露出了心馳神往的表情。
“我們要不要去試試?”他忽然問。
舒窈卻沉浸在他剛剛的話語中,腦中思緒不斷,根本無暇顧他,只是隨口說,“要玩你自己去吧!”
反正她腦部受傷,還沒有徹底康復,這種極限運動,她是不能參與的。
厲沉溪站在那邊,頎長的身影幾乎和陽光融爲一體,舒窈看着這個男人,猛地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快步走過去,拉住了他的手,“厲沉溪,別告訴我,厲奶奶過世以後,並沒有那份遺囑!”
記得幾年前,厲奶奶確實很喜歡她,經常來舒家看她的,小時候還拉着她的小手,說讓她做自己的孫媳婦,但都是老人隨口說的話罷了,過世後留下遺囑,必須娶舒窈爲妻,否則厲氏所有遺產將全部捐獻給福利機構。
現在想來,這種荒唐的遺囑,厲奶奶真的會做嗎?將厲家百年來的基業,無數人的汗水努力,瞬間捐獻,除非知曉孫子的心意,或者就是……
她注視着男人深邃的目光,星眸中只容納了兩個小小的她,看着眼前的他,舒窈突然之間,徹底明白了!
“你……你篡改了厲奶奶的遺囑?”她忽然將心中的猜測脫口而出。
在看到男人滿含笑意的目光後,她更加可以確定了,這一切當初真的是厲沉溪親手所爲……
舒窈拉着他的手不放,“爲什麼?你爲什麼要改奶奶的遺囑?”
或者準確一點,她更想問的,他爲什麼要娶自己?
當初的她,可還是個小啞巴啊,而他卻是繼承了萬貫家財,富甲一方又能力出衆的年輕富豪,坐擁無數的資產,這樣的條件,想要什麼樣的女人不可以?
她除了是一個即將落末的舒氏私生女之外,再無其他,嫁給他,只是攀龍附鳳,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麻雀飛上了枝頭罷了。
“爲什麼?厲沉溪,這一切,你到底是……”
她的話音未落,男人卻笑顏瞬間凝滯,長臂猛地一把撈住她的纖腰,將人往懷中一拉,順勢俯身吻上了她的脣。
“你想要知道答案?那答案就是這個……”磁性的嗓音,在她脣邊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