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問道紅塵 >第六百八十六章 崑崙虛
    聽這三個字,狗子沉默了好久,才問道:“現在的崑崙虛是個什麼情況?在我理解,如今並不應該存在這個地方。”

    囚牛眼裏有少許驚奇:“不愧是饕餮。”

    秦弈面無表情,狗子終於撿回了上古兇魂的逼格,說出他聽不懂的話了……

    狗子淡淡道:“虛,幻也,天也。通天地橋也。某些人慾絕地天通,崑崙虛難道不該在上面?”

    囚牛一拍兩隻小短手,笑道:“你說得對。然則……虛亦墟也。”

    狗子恍然:“主體沒了,還有廢墟存在?在哪?”

    “大荒西南,地表八百里墟,底部不知其廣。”囚牛道:“平日不可見,唯建木欲結果時,受某種牽引,開啓其門。一萬年前我去過,知道里面有門,只是沒爭過天樞神闕鶴悼。”

    說到這裏,“呸”了一聲:“神州人,不要臉,來陰的……從此我們也把神州隔絕了,看他們煩!啊姐姐,我不是說你。”

    居雲岫:“……”

    她有些哭笑不得地跟秦弈對視一眼,這特麼誰想得到海中禁地明明還與大荒往來,卻隔絕了神州,居然是這種原因?

    搞了半天是天樞神闕得罪了龍子引發的,搶了它的快樂墩。

    肥宅之怒?

    看來天樞神闕至少對“門”是很重視的,鶴悼真人也許算是神州第一人了,居然還會出手搶東西來着,絕不是平時大家印象裏的只觀儀軌。

    狗子鄙視道:“搶門呢,胖牛。別說陰你了,找人輪了你都不稀奇。”

    囚牛“哼”了一聲。

    狗子道:“也就是說這門已經沒了啊?”

    “還有一截,當時形勢不容許他們取,崑崙虛要關了。”

    “嗯……這崑崙虛如同某人的戒……哦,如同茅廁,誰都能進?”

    “首先,已經進過的不能進。”囚牛道:“反正我上次進過,這次最多在外面給你掠陣。同理,鶴悼也進不了,這次天樞神闕來的多半是曦月。”

    狗子摸着圓溜溜的下巴不語。

    “外部守衛的話,一般是菩提寺的和尚和我們派人聯合守衛,阻止別人進去搗亂。我們一般是派羽人,其他海中種族去陸地不太好發揮。”囚牛道:“反正無相攔不住,有些乾元的強一些也未必攔得住,但能進去的也沒幾個就是了。”

    羽裳心中瞭然。前因後果串起來了,當初無心神試圖迷了她,就是想讓她偷偷放他進崑崙虛。說不定顧雙林等人都打過這種主意……羽人爲龍子侍衛,接觸的東西級別太高。

    那地方,必然藏着無上的造化。

    羽裳有點想笑,這種造化是好取的嗎?在裏面好幾個無相在行事,無心神和顧雙林這區區暉陽也敢往裏面擠,怕不是被人法術交鋒擦個邊就成灰了?

    真是貪婪矇蔽了理智。

    秦弈也想到了這些,他聽着都沒打算進。

    無心神那些也許這輩子沒見過無相啥樣的,他秦弈可清楚得很,眼下的自己連無相大佬的一根小指頭都扛不住,去作死嗎?

    板臉橘皮老道姑未必會殺自己,但指不定左擎天之流就在裏面,還有極大的可能存在天上人。

    去不得。

    狗子同樣道:“我去不了,我此魂尚未無相,去作死。”

    囚牛笑笑:“距離崑崙虛開啓,還有四個月。你還有時間……當然,你也可以不選擇這個方案。反正你要回來,我還是同意,你能擺平其他人就行。”

    狗子頷首:“我考慮考慮。”

    囚牛轉身離開:“既然來了,便在這住下吧,宮殿很大,住人很少。”

    …………

    雖然囚牛留客,安安還是不敢留,跑都來不及,只丟下一句:“改日再找先生。”

    羽裳也沒留。再是捨不得,她也知道秦弈和師姐必定有很多重要的話交流,她杵在中間就有點不懂眼色了。也便留了一句:“夫君且安心歇着,有事隨時喊我。”

    說完就帶着安安一起跑路了。

    狗子有些神思不屬地鑽進了秦弈的戒指,居雲岫見秦弈若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問:“你在想什麼?”

    “哦……”秦弈醒過神,他是在想囚牛的話裏好像有點漏洞來着,一時也不想在師姐面前搞得跟挑唆似的,便隨口找個話題遮掩道:“我在你那留宿,會不會壞你風評?”

    居雲岫失笑:“你就是我的道侶,我需要什麼風評?”

    秦弈眨巴眨巴眼睛。

    居雲岫嘆了口氣:“是不是還覺得我住在囚牛這裏,你很喫醋?”

    秦弈撓頭:“是有點。”

    居雲岫沒好氣道:“但囚牛無性!”

    “呃?”

    “若它是雄性,我怎麼可能住這兒?我要住外面它又不會攔。”

    “龍子……無性?”

    這回狗子在戒指裏探頭:“按我上次跟你說的,睚眥作爲復仇之靈存在,確實無性,囚牛一個道理,它便是樂之靈。我都不知道你們人類到底滿腦子想些啥,真特麼無聊。”

    居雲岫冷笑:“也不是所有人類都這麼無聊。”

    秦弈尷尬道:“龍,子,嘛。”

    “子是嗣之意,一個統稱,不然怎麼稱呼?”

    “……”

    居雲岫又道:“如果無性也有傾向,那這位戴了蝴蝶結的饕餮前輩也是偏於雌,囚牛椒圖也是。霸下睚眥倒是該算偏雄的……”

    狗子:“……算了懶得跟你們說。神特麼無性也有傾向,無聊的人類。”

    “撲哧……”清茶把狗子從戒指裏抱了起來:“球球你好可愛。”

    “我怎麼又成球球了!”狗子悲憤地想要反駁,又忽然愣了一下。

    好像秦弈還有個當皇帝的小徒弟,也是這麼稱呼自己的……他們下一輩都是這愛好嗎?

    算了,愛咋咋。狗子倒是覺得這個茶葉小姑娘很好玩,有一種它們這類天地之靈的親近感,或許是換上了建木汁液爲血脈的緣故?總之比那個皇帝小姑娘親近多了。人也憨憨的多可愛啊……

    清茶小心翼翼地試探着伸出一隻手指,在狗子臉上戳了戳。

    狗子一蹦躂。

    清茶樂不可支,捧着狗子一路跑了:“師父師叔,我和球球出去玩!”

    屋內瞬間只剩下師姐弟兩人,居雲岫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弈:“我和囚牛合奏,住在它的宮殿,解釋完了。現在你倒是解釋一下娶了個羽人,與蚌女合奏的事?”

    秦弈賠笑:“不是也解釋完了嗎……”

    “但我那種事不存在,而你是真的。”

    “這個……”秦弈很是慚愧,低眉垂首不再辯解。

    “螞蟻跪了嗎?”

    “不是沒螞蟻嗎?”秦弈厚着臉皮抱了過去,低聲道:“換個地方跪好不好?”

    一股柔和的輕風泛起,秦弈猝不及防摔了個四仰八叉。

    秦弈悲劇地捂着老腰,這纔想起師姐可是乾元了……如今歷經各種音樂體悟,說不定不止初入乾元的水準,可能二三層了?

    打不過……

    居雲岫蹲在他旁邊,纖手拂着他的面頰,笑吟吟道:“我只是你的道侶,不是你的妻子,你這些破事我也懶得多問。現在只有你我,你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秦弈神色嚴肅下來,左右看看,傳念道:“囚牛會偷聽嗎?”

    居雲岫愣了愣:“如果它要聽,怕是瞞不過,哪怕神念傳音也未必瞞得過。但它應該不至於……”

    秦弈想說的話便又憋了回去。

    按照面上判斷,囚牛的建木復甦計劃,應該是要借一塊門的碎片爲基礎,再用師姐的音樂輔助,才能成事的。那門的碎片就該是志在必得之物,爲什麼會那麼無所謂地對狗子說,“你也可以不選擇這個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