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那“胖太監”同知大人笑呵呵地說:“你們說你們是新任知州大人的朋友,那就是他的朋友了?要是來刺殺大人的敵人怎麼辦?我們必須對知州大人的安全負責,你說對嗎?徐捕頭?”說着話,那雙三角眼眨巴眨巴的看着古風他們,光潔的嘴角還抽搐幾下。
那徐捕頭好像醒悟了過來,忙答道:“對對對呀!我們必須爲新任知州大人的安全負責,在大人來之前掃除掉一切不安全隱患。”
“哦?你意欲何爲?”古風一邊暗暗地示意古云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一邊笑眯眯地與眼前的兩人周旋。
“何爲?我和同知大人都識破了你們這些人的真面目,你們都是刺客、匪徒!冒充知州大人的朋友來接近大人以圖行兇。我們將一舉把你們拿下關入死牢。”徐捕頭得意地搖頭晃腦,拍着身邊的人指示他們去召集衙役、捕快和衙兵。
周典史急忙丟下手裏的掃帚,搖擺着雙手說:“使不得使不得!是不是知州大人的朋友都不能抓人呀,人家沒有犯法。讓他們離開這裏不就行了嗎?咱們犯不上抓起來人家,是吧?同知大人三思呀!”
“放他們走?那不行!把這州衙當成什麼地方了?集市嗎?想來來、想走走?還要去後衙觀光,什麼觀光,分明是偵察地形,踩……踩盤子!”這時候古風仍喜笑顏開地看着他們的表演,不過拿眼往四周一掃,已經聚過來幾十個衙役、捕快等人,手裏都拿着武器。
看到衙役們把古風他們團團圍住後,那同知老爺胖手一揮喊道:“拿人!”同時把手裏的老鷹也放了出去。
“難道老鷹還敢襲擊人嗎?”古風想着,與古云並沒有把這些人放在眼裏,更不會對如此陣勢有絲毫畏懼。古風擡頭看了一眼在他們頭頂盤旋着想要下落的老鷹,嘴角微微一動,顯露出的是不屑與微慍。也沒有看到古云如何的作勢,只是右手指向上一彈,就聽“嘎——”的一聲淒厲而悠長的鷹鳴,再看那隻蒼鷹突然就向大殿前的一支明柱上撞去。“噗!”墜落地面後扇了幾下巨翅便不動了。
“死了?我的老鷹死了!匪徒猖狂!快給我拿下!”同知大人羞惱成怒了,那徐捕頭也發飈了,拉出腰刀撲了上來。王召迎了上去,兩人一個使刀一個徒手鬥在了一起,不到五個回合,徐捕頭的刀就被踢飛了,隨之“哎呦”一聲傳來,徐捕頭已經被甩出有五米遠,重重地砸在地上昏死了過去。原本就不太積極地聽命抓人的衙役們,見對方僅出一人動手,捕頭都走不過五招,還是舉着大刀去戰的,他們這些人上去還不是白給嗎?誰是人家的對手?瞬間全都立定不動了。
這也是這些個兵丁的特點,軟的欺、硬的怕,能打過的一擁而上都想撈點功勞,打不過的誰也不敢衝上前,保住命最重要。那同知大人目瞪口呆一陣兒後,突然看着外面雙眼放出光來。
原來同知老兒看到了衙兵帶着弓箭和盾牌圍上來了,在圍住古風他們的衙役和捕快們的外圍又圍上了一圈兒,但是,此時的同知和典史也都在包圍之中,這一點同知老兒沒有想到,如果射殺古風他們,也難保同知大人本人的安全。其時,同知老兒想到了,只是氣惱得暈了頭,沒有先撤出去再讓兵卒們圍上來,等再想擺手去與衙役們一起往外撤時,已經晚了。
“怎麼回事?都給我先把武器放下!”突然一個胖大的老者闖進了包圍圈兒,聲如洪鐘似的喊了一句。古風擡頭往外看,透過人牆看到了更多的兵卒,拿槍夾棒的,還揹着弓箭。這時周典史好像盼到了救星似的,向來人喊道:“陳通判,您來得正好!聽老朽稟告,這幾個人是來找新任知州大人的,說是大人的朋友。可是,可是,同知大人和徐捕頭不分青紅皁白就要拿人家下大獄,這……這還要射殺他們。”
古風適時地擡手拍開了同知老兒的穴道,同知老兒一能說一能動,便瘋了似的想往外跑,被古云一個輕輕的絆腳,摔了個狗喫屎,半天沒有爬起來,趴在地上高喊:“這些是匪徒假冒的!都是刁民、刺客,我們要爲新知州大人的安全着想!通判大人!快下令抓捕他們,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好歹毒的惡吏!”古風剛發聲慨嘆,那邊的陳通判就喊出口:“同知大人!這樣做不是太武斷了嗎?他們要真的是新任知州大人的好友,卻被我們射殺了,到那時可就不好交代了!”
徐捕頭也這個時候醒轉過來了,揉揉頭上的大包,搖搖疼痛的頭與僵硬的脖頸,正好聽到陳通判的話,便惦着腳叫道:“陳大人陳大人!快下令拿人,到時候就說我的眼線來報有刺客對新任知州大人不利,或者就說是東廠監聽送來的消息,就是真的打殺了,結果殺錯了,大不了往上彙報說這些人是被誤殺的。”
“不行!這是州衙之內,官府重地,決不能草菅人命!都把武器放下,散去吧!”
同知老兒一時慌了神,大叫“通判,你……你不要坐失了殺敵良機,放過了匪徒將後患無窮!”
“我的同知大人!我們一旦冤殺好人,那才叫爲官府爲百姓留下無窮的罵名呢!你們幾個公子,無論真假,今日訪友都是無果了,因爲知州大人還沒有來到呢!請回吧!沒有信柬、信物就別往州衙裏來了!”
古風匆匆地對姐姐耳語了一陣,然後笑呵呵地拱手向通判大人說:“多謝大人的救命之恩!我們決非歹徒,真的是新任知州大人古風,‘口諭狀元郎’的好朋友。明天我們還要來,我們決不會給官爺們添麻煩的,我們幾個年輕力壯的,可以聽從周典史的指揮,幫助打掃、整理州衙,以此來等着迎接新知州大人的到來。”沒等陳通判答應,周典史卻高興得手舞足蹈地說:“行行!我正愁着人手太少,恐怕大人來到時,我們還整理不好呢!能加上這幾位公子,那就太好了!他們一看就不是不法之徒,都是些俊朗的讀書人……”
“什麼讀書人!那邪惡之徒難道還有明顯的標記不成?不許再讓他們這些人踏進州衙一步!”同知老兒拍着身上的泥土憤憤地接過周典史的話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