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信仰之盾在張森手中,他再次懷疑自己是否配得上它。
信仰到底具有多強的力量呢
現在是紅牛哥履行自己的責任的時候,紅牛哥就是爲此加入這個任務的。
紅牛哥整個人只剩下了一顆腦袋,可是依然穿得上一身盔甲,並能夠活蹦亂跳的。
張森並不敢把這隻貪魔逼得太急,正面戰鬥的話他們七個很難消滅掉它,很容易出現死傷。
“陛下,你毀滅了我們的城市。”紅牛哥說道。
“我沒有。”皇帝狡辯道。
“陛下,你看看我們的城市現在是什麼樣子,已經成爲魔物的巢穴,你曾經的臣民,要麼被害死,要麼也變成了魔物。這都是你造成的。”
“責任不在我,都是洛必達那個人的錯。”
“可是陛下,曾經有無數人勸告你,告訴你洛必達的陰謀,可是你不但不聽,還聽任洛必達殺害了他們。這是你的過錯。所有人都要爲自己的罪行贖罪,你也是。”
“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難道你就沒有過錯”
紅牛哥說道:“陛下,我的腦袋就是被你派去的侍衛砍掉的。我爲自己的無能感到愧疚,但是我有權力代表那些死去的人來審判你。先承認錯誤,再承擔責任。”
“你覺得任何人有能力承擔這種責任麼你瞧瞧周圍,我要麼是一名惡魔,要麼是一名瘋子。我不悔過,不認罪,不負責。而你將成爲我的食糧,使我成爲更強大的惡魔。”貪魔說道。
它的人性在迅速喪失。那位國王確實是接受不了現實,於是退縮了。
張森再次唸誦淨化咒語。
更耀眼的銀光從信仰之盾中飛出,落到了貪魔身上。
“對不起,我,我錯了。”
被貪魔寄生的皇帝開始掙扎。
“快殺死我。我承認自己的錯誤,高爾貢城的災難起於我,所有別人都是無辜的。唯有我是有罪的,殺掉我吧。”
皇帝的良心果然一直都在掙扎。這漫長的時光不知道他是如何度過的。
紅牛哥說道:“既然要懲罰你,就不能讓你那麼快死掉。贖罪並沒有那麼容易。”
“不要再說了,殺掉我。否則我將後悔方纔所說的話。”
紅牛哥說道:“然而,衆多死難者需要你給出更有誠意的交待。你不可以逃避,你必須一樁一樁的承認自己的罪行,接受良心的拷問,直到堅持完這個過程,你纔可以去死。”
“對不起,不要這樣。請儘快終結我。我是如此的痛苦,比所有的傷害都痛苦。”
“你做的就是這樣的惡行,比一切都更加不可饒恕。所以你必須痛苦。”
“你就是個白癡,那麼,我反悔了,成爲我的食物吧。”
紅牛哥說道:“你反悔不了。爲了落入詛咒的城市和那些死難者,我必須讓你好好的經歷這輪完整的審判,無可逃避。”
貪魔對他們發起了攻擊。
真是夠狂暴的。但是紅牛哥卻發揮了遠超於先前的戰鬥力,張森的盾牌也提供了更加強大的力量。
結果七個人與它的九個腦袋戰鬥,一直相持不下。
直到五分鐘後,它想喘口氣。
張森再次唸誦淨化咒語,依然是銀光從盾牌中飛出,落到了貪魔身上。
皇帝的聲音再次響起來。
“對不起,我願意接受懲罰,並會堅持到最後。我對不起你們,真的,這是我應得的,感謝你前來救贖我。”
即使它在講高爾貢語,大家都聽得懂。這一會大家都能聽懂紅牛哥與皇帝的對話,即使他們都使用了這種古老的語言。
紅牛哥說道:“我這裏有你的罪狀。但是我並不打算念一遍了,你自己拿去看吧。”
然後從懷裏掏出幾頁紙,丟給了貪魔。
貪魔說道:“你們當時就是要以這份聲明來背叛我,剝奪我的王位你們真是膽子夠大的。”
“來吧,我們相互傷害。”
然後皇帝大聲的朗讀這些罪狀。
張森並不能全部聽明白。
皇帝越是念越是激動,然後氣憤,又對幾人發起一輪攻擊。
“博修斯,你就是這麼懺悔的麼你要繼續這麼傷害無辜麼”
“我只是感到憤怒,我對自己充滿憤怒,對我家那個臭婊子充滿憤怒,對我那個畜生一般的兒子充滿憤怒,我對世界充滿憤怒。他媽的,誰遇到這種事情能不憤怒我確實有錯,然而我他媽的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怎麼能把責任全都推給我社會的罪惡怎麼能全都由我承擔”貪魔一邊兇殘的攻擊,一邊用皇帝的嗓音嘮嘮叨叨。
這就是貪魔的問題,它通過寄生變得更強,但是難以擺脫被寄生者的許多執念。
“可是,這罪狀並沒有要你爲社會的錯誤埋單。你只因爲自己的惡行遭到控訴,而且直到現在罪狀才遞到你手中。博修斯,像個男人那樣接受審判。”
貪魔停止了狂暴。
“我接受這一切。我認罪。可以殺了我了麼對不起,大家。”皇帝的聲音無比的衰老,虛弱,充滿哀求。
確實這是很痛的事情。
“還不夠。”紅牛哥說道,“當初有好多人請求你的憐憫,你並沒有答應。”
皇帝的聲音非常絕望:“你還想怎麼樣我撐不住了。我他媽的馬上就要徹底被惡魔同化了,就憑着一口氣來認錯。你居然他媽的不肯接受。”
“還不夠,博修斯。你必須再重述一遍自己都做了什麼,不準逃脫的。”
“你真是過分”貪魔又開始作戰。
“當初你做的更過分。”紅牛哥也更爲憤怒。現在的紅牛哥如同天神下凡,他加上莊衛的樹人可以正面硬剛這個貪魔了。
張森的盾牌又有了力量,於是再次唸誦淨化咒語。
一團非常柔和的銀光冒了出來,落到了貪魔身上。
它後退了幾步。
皇帝的聲音傳來,說道:“感謝你,紅牛勇士,我不知道你的真名。但是你真的救贖了我。我認錯。我承認我的以下罪狀。”
然後皇帝開始不停的說。
一直絮絮叨叨的說。
從這一會開始,一直說了四個鐘頭。一開始是慢慢的說,後來是涕淚交流的說,再後來是憤怒的說,接着是一邊撞牆摧殘自己一邊說。
直到所有罪狀都說完。
貪魔現在變得非常虛弱。全身乾癟,皮包骨頭。
貪婪是它的力量之源。老皇帝終於戰勝了自己的貪婪。
皇帝說道:“我可以死了。我認爲自己擁有了死亡的權力,請讓一切歸於塵土,以及火光。即使歷史會一遍一遍的書寫我的罪行,控訴我,甚至辱罵我,我都能接受。這是我應得的,我也認可這種歷史。那麼,我希望能夠死在制裁之劍下,而不是自殺這種可恥的行爲。惡人就應該被處決。”
紅牛哥說道:“好,我處決你,你可以低下自己的腦袋。”
貪魔的身體一陣蠕動,九隻蛇頭變得只剩下一副皮囊,一個人的腦袋伸了出來。
“我就像是個縮頭烏龜似的一直逃避現實。現在是應該讓這個可恥的腦袋與身體分家了。”皇帝說道,弓下腰,伸出脖子。
紅牛一劍斬下去。這腦袋就落地了。
一團血霧升了起來,一直噴到房頂,簡直濺射的到處都是。
每人都覺得自己被淋了一身血。
再然後皇帝倒下了,然後從皮肉到骨頭都開始化爲塵土。然後消失不見。
整個寶庫的那種腐朽之力有開始消散。
紅牛對張森說道:“點火。”
於是張森舉着皮搋子對着裏面的各種東西先噴射液體,然後噴火。寶庫熊熊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