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安柔景北辰 >第320章 行屍走肉
    安柔側目,瞥了他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腳步緩慢的如同行屍走肉,不敢相信她看到是真的,可是那輛車和她之前看到側翻爆炸的車,不僅一模一樣,車牌也是一樣。

    他在國外發生了意外。

    她扶着冰涼的牆壁,慢慢的往下走,腦海裏全是剛剛他坐進車裏的驚鴻一瞥,和車子爆炸的畫面。

    身後傳來歐陽立的腳步聲,她也沒有管,儘管看見了,可是她的心裏還是不相信。

    在她的心裏他是那麼強大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就這麼沒了。

    “柔柔,你哭吧!哭出來以後就會好了!”

    “你閉嘴!”她厲喝。

    她現在不想聽見他說話,一個字都不想,除非放她離開這裏。

    歐陽立看着她的背影,一步一步的下樓,之前還是那麼高傲的一個人,此刻卻顯得有些傴僂,孤寂,涼薄,形單影隻。

    她爲了景北辰可以傷心到這樣的地步,可是他呢!

    在她的心裏就什麼都不是嗎?

    安柔到了二樓,直接衝進了第一個房間,關門,反鎖,身子靠在門上,慢慢的下滑。

    房間裏面很安靜,外面的腳步聲似乎停下了。

    她的心一緊,歐陽立不會瘋的直接撬開門吧?

    她正緊張的時候,外面響起了歐陽立的聲音,“柔柔,你好好休息,晚安。”

    她心裏一鬆,身子就跌坐在了地上,腦袋埋在膝蓋上,她說的要等他回來的,她還在等,他怎麼可以不回來了?

    “景北辰你敢說話不算數,到了陰曹地府都不會放過你!”

    窗外似乎又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積雪壓着樹枝,發出輕微的吱吱吱的響聲。

    安柔坐在地上,一夜未眠,一夜未動,就這麼坐到了天亮。

    整整一晚的時間,想的都是他們經歷過的種種,以前有多美好,現在她的心裏就有多難受。

    她的心,忽然就空了一塊似得。

    窗外已經大亮,她雙手撐着門板,慢慢的起身,雙腳一陣陣的酥麻傳至她的全身,她保持着半蹲的姿勢良久,纔敢挪動半分。

    景北辰出了事,她就更不能在這裏一直待着,她要出去,陽陽暖暖還不知道怎麼樣了。

    她昨晚一夜未歸,他們的心裏已經擔心極了。

    “柔柔,你醒了嗎?起來喫早飯了。”

    門外傳來歐陽立的聲音。

    “馬上。”她的聲音微弱,帶着哭過的暗啞。

    她緩步走向浴室,打開水龍頭洗了個臉,看着鏡子裏面紅了的眼眶,她緊緊的閉了下,心裏涌起一股酸澀。

    她要像個辦法讓歐陽立放了她。

    房間的門打開,她就看見歐陽立穿着黑色的西裝,打着深藍色的領帶,頭髮也梳的很有造型,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抖擻,神采奕奕。

    “你昨晚沒睡?”歐陽立低頭看着她,幾乎是吼出聲,“他死了,你就不活了是不是?”

    安柔瞥了他一眼,從他的身邊慢慢的走過,從昨天到現在,她的心裏就沒有安穩過。

    睡覺?

    她能睡着嗎?

    “我不急,慢慢來,我不信你就這樣一直行屍走肉,你還記得你有孩子的,你最好活着,不然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歐陽立在她的身後惡狠狠的說道。

    她面無表情的走到餐桌旁坐下,她的身體不能垮,她還要出去呢!

    他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歐陽立看着她專心的喫早飯,心裏的那股火卻沒有半分的消散,想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都是爲了景北辰,他的心裏就更加堵了。

    不過沒關係,景北辰已經死了,在她的心裏徹底的死了。

    而她……

    也是一樣。

    安柔慢慢的喫着,卻感覺精緻的飯菜在她的嘴裏沒有半分味道,味同嚼蠟。

    而對面的歐陽立更是一直看着她,一點都沒有喫,看起來沒有胃口的人不是她,而是他纔對。

    “我今天要出去,你在家裏待着,不要試圖出去,也不要耍什麼小把戲,如果我回來發現你不在,陽陽暖暖……”他分明沒有喫飯,卻還是擦了下嘴,起身看着她,“柔柔,我很快就回來。”

    “最好不要回來。”她冷冷道。

    “我不回來,你怎麼討好我呢?只有討好我纔有辦法離開啊!”看着她平靜的小臉,他卻忽然笑了。

    “本來是可以不用離開的,都是景北辰的錯,法院開庭那麼大的事情,我怎麼可以缺席呢!就算是重創歐亞集團,也不可能將歐亞集團打倒的。”歐陽立單手插兜,腳步一轉走向她,“畢竟歐亞集團不是六年前的安氏。”

    “當然不是,歐亞集團吞併了安氏,長成了一個胖子。”一個空有脂肪的大胖子!

    “只要我們在一起,就不存在六年前的事情了。”他相信會有那一天的,他們的感情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摧毀的。

    安柔仰頭看着近在咫尺的歐陽立,淡淡道,“你這樣……菲姨知道嗎?”

    他面色一頓,剛剛俯身的姿勢立刻站直了身體,“這個不需要你操心。”

    她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歐陽立急着要去出庭,站在原地看了她一會兒,就離開了。

    歐陽立一走,這棟別墅除了保鏢,就只剩下那個又聾又啞的傭人。

    窗外的雪還在下,但是小了不少,入眼就是一片的雪白,昨晚的雪果然下的大。

    但是她心裏的雪下得更大。

    之前收到媽媽的字條,她有想過,如果以後因爲某種不可抗力的因素和他分開,但是卻沒有想過是以這種方式。

    不是生離,而是死別。

    她又感覺心裏一陣絞痛,腦袋昏昏沉沉的,昨晚在地板上坐了一宿,似乎有些感冒了。

    她上樓找了紙筆,寫了薑湯兩個字,遞給那個傭人,她看了眼,連連點頭,就走進了廚房。

    她也慢悠悠的跟上,可是走到廚房的門口,她還要進去的時候,傭人對着她連連搖頭擺手。

    她不能進去。

    她能打得過面前的傭人嗎?

    她的心裏正盤算的時候,一個黑衣保鏢忽然走到了她的身邊,“安小姐,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廚房您不能進去。”

    她看了眼兩人的體魄,顯然男女力量懸殊,她完全打不過。

    她扯動了下嘴角,回到了客廳,大大的液晶電視掛在牆壁上,卻打不開。

    她只能看着精美絕倫的電視牆,一種深深的絕望慢慢的縈繞在她的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