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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九節 排槍和神槍手

    當他們經受了這一切,被證明完全適應了軍隊生活之後,射擊訓練才正式展開。

    槍支,即使是前裝線膛槍,也是在這個時空裏最有強大的步兵武器,穿越者必須確保持有它們的人忠誠可靠。

    有些人忍受不了這樣的生活,中途要求退出,這樣的人會被安排到公社作爲勞工使用,但是他們必須雙倍的償還穿越者給的安家錢糧、軍餉和伙食,在沒有還清這筆債務之前,不能脫離公社,除了基本口糧外沒有任何的報酬。

    至於逃走的,穿越者強大的通訊和夜視能力使得黑夜和距離都無法成爲逃兵的掩護,抓回來的人無一例外,全部發到採石場和磚瓦廠去當苦力。

    不過,情況比馬千矚預料的要好,無論是逃兵還是要求退出的,前後不到二十人。絕大多數人都堅持下來了。

    主持射擊訓練的是李運興,他在省射擊隊當過射擊運動員,這方面比較熟悉。爲了主持訓練,他自己領了一支步槍和100發彈藥,連着打了一週,基本上把米尼步槍的射擊性能摸熟了。

    前裝線膛槍的射擊精度還是比較好的,這批槍都是在穿越前製造的,材料好,工藝精,還經過校準,李運興打了幾發之後馬上就找到了手感。

    他先從最基本的持槍、據槍動作開始校正,然後再練習端槍瞄準時的穩定性。一切都合格了之後纔開始射擊訓練。

    米尼步槍發到手的那天引起了士兵們的很大轟動,這種槍和他們能夠見識到的各種火器都不一樣,槍身烏藍色的,泛着幽光,所有的部件都很光潔,沒有鐵器製品慣有的毛糙感。配着皮套的三棱刺刀閃閃發亮。皮子彈盒裏是用黃色粗紙包着的子彈。還有個黃澄澄的小銅片,這個據說叫火帽。

    槍沉甸甸的,但是比他們平日裏用的訓練槍要輕一些,各個部位的尺寸都造得大小合適,用過鳥銃、三眼銃和其他各種火門槍的人都覺得這槍非常精巧稱手,用着一點不彆扭。

    第一次實彈射擊的時候,步槍爆發出來濃煙、強烈的硝煙味和槍托的沉重的後坐力都讓許多第一次拿槍的泥腿子們深刻體會到了手中武器的威力。鉛彈在厚厚的木靶上的穿透力更是讓他們咂舌--傳統的鳥銃打的鐵砂,用厚一點的木門板就能擋住。

    爲了增強他們對手中武器的信心,李運興還說服了馬千矚,從庫存裏搞來一副鐵甲,當場試射,在200米外一槍打了個對穿,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孃的,這樣鐵甲不就啥用也沒有了?”林福摸着鎧甲上還在冒煙的小洞。“打仗也太容易了。”

    “那咱們還不是天下無敵了,就站在哪裏打槍,誰也衝不過來。”戰士們都興奮的嗷嗷叫。士氣值猛增。

    “天下無敵還談不上,”李運興說道,“但是我們有很大優勢。比敵人打的遠,打的準,又打得快,騎兵也好,弓箭手也好,都沒法對我們有威脅。

    “但是敵人有大隊騎兵的話,光放槍還是不行的。這槍最遠能打400米,騎兵花不了1分鐘就能衝過來,你們1分鐘裏能開幾槍?”

    “三四槍吧。”

    “如果我們人少,對方人多,1分鐘裏大家開了三四槍,敵人沒被打跑,這時候怎麼辦?”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內中一個漢子,原本一直不說話,這時才插話道:“用長矛逼住。全體成方陣,外面有長矛手護衛,裏面是火槍手。”

    “不錯,這的確是一個辦法。”李運興倒不意外這個建議――這個方法不算很稀罕,明代也有類似的戰法:長矛手掩護火器射手,更有升級版,用戰車列陣掩護火器的。“還有沒有更好的呢?”

    “三疊陣。”漢子又說了,“火槍手分三排,輪番射擊,這樣一分鐘就不止打3~4次了,可以連綿不絕。”

    “不錯,不錯,你從哪裏知道的?”李運興大爲驚訝,這個“三段擊”一向被視爲穿越祕法,沒料到明代人早就有這樣的概念了。轉而一想,既然日本戰國時代能搞出這套戰術,大明也不會想不出來。

    “小的在京城看過京營操練。”

    “有眼光,叫什麼名字?”

    漢子啪的來了個非驢非馬的立正抱拳:“小的黃熊,北直隸河間人。”

    “好,下操後到司令部來。”

    “是!”

    訓練射擊倒還容易,把槍支維護的概念灌輸給他們纔不容易。幾乎沒有人意識到槍支是需要維護的,第一天射擊訓練結束後,儘管要求事後對槍管進行清理,但是在隨後的晚間突擊檢查中,發現只有極少數的士兵按要求清理了槍支。

    古代對火器的保養方面並不重視,也沒有火器沒保養具體要求和規範,大炮在露天最多就是用些遮蓋而已,鳥銃之類的東西,本身質量低劣,弄傷自己的可能性比打到敵人更大,士兵不愛用,更妄談保養了。

    前膛槍即用殘渣較多的黑火藥又有包彈藥的紙,對槍支保養的要求更高,李運興不得不在每次射擊訓練之後都進行強制性的保養工作

    ,手把手的教每個士兵進行槍支保養。每個人槍都要驗過之後才能解散。接着這個任務又下達給各班班長執行,採取層層檢查制度,李運興檢查班長的槍,班長檢查班裏每個士兵的槍。配合嚴厲的懲罰制度,總算把擦槍的習慣建立起來了。雖然還是得了不少煩言,認爲“首長”多此一舉。

    馬千矚不止一次從安插在士兵中的眼線中得到這樣的彙報:擦槍管就是浪費,有殘渣把槍管倒倒乾淨不就是了,反正不擦乾淨也打得響。

    也有人說這些澳洲海商,都有些“獨”,就知道認死理,樣樣都有規矩,不象本地人那麼會變通。

    馬千矚看到這樣的士兵心理彙報,不由得想起了改革開放之初合資企業的中國員工們對外方的議論――兩者倒有異曲同工的地方。

    田涼在射擊訓練裏一樣混得是個中下水平,李運興定的考覈標準是100米距離內10次射擊上靶6次就算合格了,田涼第一次考覈只中了三槍,等到第三次補考纔算勉強及格。

    但是也有很強的人,阮家三兄弟的都在第一次考覈中就得了良好。一個原先的苟家莊團丁楊增得了唯一的一個全優:十槍全中。

    “槍法真不錯!”李運興興奮的拍了下他的肩膀。

    “謝謝首長。”楊增來了個標準的立正,“小的原本是打獵的。”

    “打獵的?怪不得你的眼力好。”

    “不是,小得過去就用過這樣的鳥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