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臨高啓明 >第五十七節 甜港風雲--米價和糖價
    第五十七節  甜港風雲--米價和糖價

    “現在不需要。”常師德說,“說明起來太花時間。先給他們印個存摺之類的東西,把數額給記上,這樣讓蔗農有個念想,以後再召集他們來開會就容易了。”

    文同笑着說:“好主意,你從怎麼想出來得?

    “你看那些推銷保健品的,就是靠免費體檢拉人。不給點小恩小惠的,誰來聽你胡掰?”

    “不過這存摺該怎麼印呢?還得是多次使用,能夠在上面寫字。”文同遲疑着,“要不要請臨高幫忙?”

    廖大興道:“這事不難辦,無非就是給蔗農們立個摺子罷了。找紙店就能辦。”

    “?”幾個穿越衆齊刷刷的看着廖大興。常師德問:“本地也有存摺?”

    廖大興有些摸不着頭腦,說:“是,各家鋪子都有摺子。”說着從袖子裏掏出一本摺子來遞過來,文同拉開一看,裏面用小楷一筆筆的記載着交易的日期、金額,上面還蓋着雙方的私章。

    “這是給我們送糧食來的糧行摺子。”

    “好,就用這種。”文同高興的說,“先訂個三千本吧。”

    廖大興嚇了一跳,一開口就是三千本,全雷州的紙店都翻個底朝天也沒有這許多。忙道:“沒這許多貨色,依小的看,這樣的摺子太大了,這摺子又不是時常要用,還是馬上訂做一些,尺寸小些的也就可以了,這樣做起來快,價格也低。”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幾個人又一起商議了開張當天的種種安排。文同比較頭大的是調集銀子的事情。他早就打聽到了,這裏每年輸出的糖貨有二十幾萬石。估計大多數的糖還是會被海義堂的糖行收購掉,自己這邊,大概能收二萬石。這就差不多需要五萬兩銀子。廣州站在安排起威鏢局到雷州布點的時候,在本地存了一萬兩現銀。文同來雷州又帶了三千。但是這筆錢在搞基建、安置移民、結交官府的活動中差不多都花光了。唯一能用的就是廣州的一萬兩了。

    這個金額差的也太遠了。廣州站那邊倒是願意全力支持,說隨時可以調撥十萬兩銀子,但是大明沒有匯兌機構,銀子非得千里迢迢的送來纔行,感覺上去實在不安全。

    幾個人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合適的辦法,這天常師德帶着廖大興去縣城逛街散心。這算是他除了調教女奴之外唯一的愛好了:穿着綢緞的直綴,昂首闊步的走在泥土飛揚的街道上。他那異於常人的身高、體格和白皙的皮膚都讓人敬畏的閃到一邊――充當大佬的感覺是很不錯的。常師德在逛街的時候很快發現了一個現象――徐聞這裏的物價很高!

    過去廖大化爲移民們採辦來得糧食,報賬的時候都是二兩一石。常師德一度以爲廖大化有居中牟利的嫌疑,但是幾個月下來他發現,糧食的價格雖然有波動,但是從來沒有低於二兩的,而且正在呈現逐步上漲的趨勢。雖然和臨高只有一個瓊州海峽,臨高的糧價,最高的時候也沒超過一兩五錢的。

    除了糧食之外,這裏什麼東西價格都比臨高要高,從燒柴、鐵器、布匹到一般的生活日用的罈罈罐罐。在他們前後二次進行營建工程的時候就感受到更加明顯了。而且這裏的銅錢流通很少,大量都是用白銀,小額支付用的是一種似乎是特別鑄造的銀豆,這個現象引起了常師德很大的興趣。雖然他不是學經濟的,基本的經濟學原理還是明白的――這裏的白銀顯然比臨高要貶值。

    “廖掌櫃,”常師德問廖大興,“徐聞的米價爲什麼這麼高?”

    “這您可問對人了。”這話題正戳在廖大興的癢處,“小的過去就是在糧行裏辦事的,不光這徐聞,就是海康,米價都是高得嚇人!也就遂溪好些。道理也簡單:種甘蔗利大。大家都毀掉水田種甘蔗,糧食不夠吃了,就得從外地運,價錢自然就上去了。”

    “是這樣。”常師同點點頭。

    “可不就是這樣!”廖大興說,“甘蔗這東西,又費水、又費肥、又耗工,一旦種了甘蔗,誰家也沒本事再種水田了。”

    “外地的糧食都從哪裏來呢?”

    “從海路運,北路來得多些。這海上的事情也沒準,遇到海盜了,或是遭了風暴了,漂沒起來可就損失大了,運來的既然不容易,自然也就貴了。”

    廖大興就常師德沒有什麼表態,舔了下嘴脣,笑道:“其實小的還有個想頭,就是不知道對不對――”

    “說說看嘛。”

    “小的以爲,關鍵是雷州的銀子太多了――”

    常師德站住了腳,朝他看了一眼,覺得挺驚訝的――他以爲古人不懂這個道理,會將貴金屬直接等同於財富本身。

    “有道理!”常師德頓時對這個前糧行的夥計另眼相看。

    “是,”廖大興見東主的神情大有讚許之色,趕緊又補充了幾句,“這雷州每年有二十幾萬石的糖要外運,流進來的銀子總得四五十萬兩。銀子太多了,百貨自然騰貴。”

    “是啊,東西的價格貴,但是糖又是大家都要得東西。”常師德沉吟着,他在冥冥中似乎看到了一條解決的方案。

    “廖掌櫃,你說蔗農們的收益怎麼樣?”

    “還不錯吧。不管怎麼樣,比種稻子要好得多!”

    “嗯。”常師德又問了一個問題,“這裏有船去過占城嗎?”

    “去占城作甚?”廖大興感到奇怪,“本地無人做海貿的生意。”

    常師德腦子中的計劃輪廓漸漸明晰起來,他有些興奮的一拍廖大興的肩,“走,回去。”

    當晚,實在等不及通過信鴿傳送到廣州中轉的聯絡方式,他直接寫了一封迷信,吩咐起威鏢局:第二天一早就搭船去臨高。此事需要外事部的配合

    。

    常師德的計劃很簡單:

    既然在雷州銀子不值錢,那麼用現銀收購砂糖就是不值當的商業行爲。

    雷州因爲銀子太多,百物騰貴。用一種大家都需要,而且價格還很高的貨物來套取砂糖就是一種和合算的買賣。這種東西,就是米。

    米如果按照傳統的方式從廣東北路運來,海路過於漫長,各種風險因素很大。

    所以他的思路就是:從雷州運糖去越南銷售。越南不種甘蔗,糖價會很高,越南的米價則向來廉價。用砂糖換來的大米,再按照雷州的米價支付給蔗農作爲收購價款。這等於是賺取了雙重的利潤,

    但是這裏涉及到和越南的貿易問題,常師德並不清楚越南的貿易規則,也不知道越南沿海的海情,更不知道越南當地的米價和糖價,貿然組織船隻去越南顯然是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