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臨高啓明 >第九十一節 收購大昌
    第九十一節  收購大昌

    當下把廖大興招來,把這些事情和他逐一交代。廖大興道:“難爲老爺們想得周全!想必馮掌櫃在九泉之下知道了也是感激的,可是有一點,老爺們忽略了――”

    但凡經商的人家,商業上銀錢往來都是由當家人管理。當家人一死,人欠欠人,都要馬上清理結賬。這是很大一筆數字。這個時候,收起賬來很不容易,要賬的倒是馬上臨門了。所以常會出現現金困難,最後不得不變賣家業的事情來。

    許多商戶,當家人活着的時候看着還很興旺,一旦突然死去。等於信用全部破產,喪事辦完,人家也敗落下來。

    “旁得不說,就說這張馮掌櫃留下的棧單,馮家的孤兒寡母是拿不到一石三兩八錢價格的。多半會不得不廉價賣給其他糖行。若是對方有些天良,說不定還肯二兩五錢,若是利慾薰心,一石能賣一兩七八錢就不錯了!”

    “這麼黑?!”大家都吃了一驚。這還有沒有同業的義氣了。

    “不是黑,向來就是這樣。”

    “這樣,送他家三百兩銀子作爲撫卹吧。還有――”常師徳想了一下,“料理賬務往來的事情,由公會派人出面料理,免得有人想入非非。結算需要銀子的時候,由華南先挪借出來。”

    廖大興也點頭:“老爺想得周到!這事情小的馬上就安排下去。只是公會出面的人――”

    “由你哥哥去。”常師徳想到了廖大化。廖大化也是商人出身,這種盤賬的事情並不陌生,“他是起威鏢局的分號掌櫃,我再讓他掛個公會執事的頭銜――既沒有利益關係又能名正言順的干涉。”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果然,在華南強有力的干涉下,所有對日昌記存在想法的糖行都縮回了手。

    雷州的糖業公會的第一次運作就顯示出了它的與衆不同。很多人在這件事的背後看到新的公會是真正的保護每個人的利益――幫助孤兒寡母是很難有實質上的回報的。

    常師徳以此爲契機,大刀闊斧的對原來的同業公會進行改革。

    所有參加糖業公會的糖行,每家都在公會佔有一個董事的職位,參與議事。平時的一應事務由新成立的“常務委員會”負責運行。

    這個委員會由五名常務執事構成。每名執事負責一件具體事務,爲首的是“祕書長”――當仁不讓的由常師徳擔任了。

    運行所需要的經費,由糖業公會的會費開支。每家糖行按資本金的多少,按比例分攤公會會費,用作一應開銷。會費的總額度是每年一萬兩。

    這個體制下最明顯的變化引入了一套完全現代式的財務體制,做到每筆經費的去向都是明白清楚的。這種財務制度的透明化,在公會的董事裏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對常師徳等人來說:這套體系是爲了未來的股份有限公司做準備。等到他們逐漸習慣了穿越衆的經營模式和理念。再組建雷州糖業股份有限公司就會水到渠成了。這樣他們就不再需要廣州在銀錢上面的輸血了。可以堂而皇之的利用這些糖商的資本進行運作。

    爲了加快收購的速度,文同通過糖業公會從各家糖行借調大批熟手夥計到華南幫忙,期間的工錢和伙食全部由華南支付。

    “眼下雖然千頭萬緒,但是運送糖貨的事情一天也不能停。”文同說,“別忘記廣州站可是爲了我們借了高利貸的。拖得越久越不利。”

    “嗯,不過我們答應了這些糖商三兩八錢,廣州萬一賣不到這個行情怎麼辦?雖然我們是壟斷了雷州糖銷售。但是需求量小的話一樣沒轍啊。”

    “廣州那邊,上週的行情已經是三兩九錢五了。英國人四兩一石也願意,行情短期內下不來的。”

    “還有就是往越南銷。”常師徳很有把握了,“武玉甲那裏沒有銀子,可有得是米。我們就全部換米回來,再和大昌的朱老闆談談生意。”

    拉大昌米行作爲合作伙伴是常師徳的主意。他在給臨高發出的公文中認爲:雖然華南自己開設獨資米行獲益要大得多,但是他們缺少有經驗可靠的經理人員去管理,這是一;其次華南在雷州已經是“如雷貫耳”了。如果在得手砂糖行業之後再明目張膽的插手米行,未免會讓當地工商界產生恐懼感,進而引起抵制――銀子是賺不完,還是收攏人心要緊。

    大昌米行是一開始本地商家中對華南最爲友善的。倒不是大昌的老闆朱福生有什麼超前的眼光之類,而是他的嗅覺比其他米行要靈敏,本錢也最大。當初華南組織的移民一到,他就嗅覺靈敏的上門推銷糧食了,而且提出了很好的交易條件:華南可以隨時取糧,三節結賬,買米有優惠活動,買二十石送一石。正好解決了文同他們感到頭疼的組織大批糧食的供應的問題。

    爲了拉住這個大客戶,朱福生對華南提出的各項要求無不竭力滿足,在華南對抗海義堂的整個過程中出力很大――當然他也有私心,畢竟華南還欠着他好幾千兩的賬款沒還。

    有了這樣的信任基礎。雙方合作會比較容易。而且廖大興本身也是大昌夥計出身,談起合作來更加方便。

    但是廖大興的第一次拜訪卻是敗興而歸。

    常師徳感到奇怪,問:“爲什麼不行?”

    “朱老闆家正鬧家務,”廖大興說,“只是看起來他的心境不好。只是說有興趣,只是恐怕還做不了主。要等等再說。”既然鬧家務,對和華南合作的事情自然也不會感覺興趣,談與不談已經無關宏旨了。

    “大老婆打二奶?”文同感到好奇。

    廖大興不知道什麼是“二奶”,但是意思還是懂得。搖頭道:“不是,朱老闆只有一個老婆。小的旁敲側擊了幾次,聽意思好像是親戚間的事情。還牽扯到米行。”

    “我馬上派人打聽打聽。”諶天雄說。

    翌日,他報告如下:第一,大

    昌米行是一家中國的傳統式股份企業,股份一共分爲二十一份半,當初是每份一千兩;第二,大昌的股東基本都是朱家的族人或者親戚,七大姑八大姨的;第三,最近鬧的家務就是族人覺得分紅太少;第四,大昌的經營狀況相當不錯。

    “朱福生就是爲了這個頭大。”諶天雄解釋道,“他的族人都不大長進,都指着這家米行呢。三天兩頭和他折騰。”其要求:不是要增加花紅,就是要把自家的孩子塞進來領幹俸。

    “實際這些年來大昌股東的收益是很不錯的了。每年的花紅都有五六千兩。一份能分二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