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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八節  招降納叛

    除了修訂法律條款之外,光繕寫法律文書也是件大工程――這事情一般人還幹不了。非得勞動這些“沒編制”的人了。

    “沒問題!馬甲你這麼上路,兄弟們一定幫忙!”幾個人馬上滿口答應。

    “不過,我們白天都有派活,得晚上來幹活了。

    “我去鄔徳說說,讓他把你們都‘借調’幾天給我。”

    鄔徳贊成搞司法體系,對這種借調應該不會拒絕。要是不辦這個借調手續,不但這夥人幹活全屬於義務勞動,還得在工作時間之外才行。

    能夠擺脫幾天無聊的工作,乾點本行的事情,大家都很高興。

    馬甲喝了一大口格瓦斯,法學俱樂部的各位看起來精神面貌還不錯。這是個好現象。現在是工程師治國的時代,將來呢,很可能和美國一樣,是律師治國的時代了……

    散會之後,馬甲給鄔徳打了個報告,要求把這些人“派工”給海事法院幹活,又到蕭子山那裏打了個申請,要求撥給一些辦公費――用來購買幹活的時候喝的飲料和香菸之類的享用品。

    蕭子山很是慷慨,不但立刻寫了撥款單給他,還開給了他一張特供購買證,讓他可以額外購買一些“特供商品”。

    過去的特供商品主要是本時空不生產的生活消費品,主要是各種食品:包括可樂、香菸、方便麪、罐頭之類,也有花露水、風油精、毛巾和十滴水之類的日用品、藥品。這些東西主要供應給從事“重體力”、“危險工作”的穿越衆,有時候也作爲獎品發給獲得表彰的個人。

    隨着供應日漸好轉和庫存減少,這個特供單上的東西也在變化。有的物品被去除了――比如香菸、可樂和方便麪。也有添加進來的,最大的改變是本地工業自產的產品增多了。其實有很多物品也不算什麼“高級”,不過受限於產能問題沒法敞開供應。比如豐城輪上的冷庫做得幾種棒冰,雖然原料不過是水果、綠豆、赤豆、砂糖和過濾水而已,但卻是按人頭供應的,穿越衆不分男女老幼每人每天配給一支。13歲以下兒童額外再供應一支。

    馬甲看了下特供購買證上的東西:“雷州糖業”朗姆酒(750ml),每日限購一瓶;臨高牌香菸,每人每天限購10支裝1包;雖然只有區區兩樣東西,但是體現出來的信號挺耐人尋味。

    “看來執委會里對我們看好的人不少啊。”馬甲自言自語。

    只有他才清楚的意識到爲什麼執委會衆人的態度有這麼奇妙的差別。

    “登陸快一年了。”馬甲喃喃自語,把單子塞進了口袋。

    法學俱樂部的一干人正在忙於五桅船的海盜案,博鋪卻來了位客人。

    此人是乘坐一艘小漁船來到博鋪的,按照最近階段的緊急狀態,所有抵達臨高-徐聞洋麪的船隻都要接受臨檢。來人在海兵登船檢查的時候謊稱是到臨高賣米的商人――船上也的確裝滿了糧食。登陸之後他就向正在碼頭值勤的海軍軍官亮明身份:他是諸彩老的使者。去年諸彩老的“釣魚”戰鬥中被抓的海盜小頭目施十四。

    當時馬千矚放他回去,是爲了和諸彩老和談。但是此人一去渺無音訊。此後諸彩老也不大到瓊州附近海面來活動。和談的事情就被擱置下來了。

    施十四一到博鋪,就要要求見“馬首長”,他帶來了諸彩老的和談要求和一封書信。

    書信裏諸彩老的口氣很硬,表示他願意和“澳洲人”和談,但是澳洲人集團必須賠償他在臨高因爲苟家被滅的全部損失――他對穿越集團提議給予賣玻璃的出口貿易專利權作爲補償的事情不感興趣。直接要求穿越集團拿四萬西班牙銀洋來作爲賠償,同時再給他相等數目的銀錢作爲貸款,貸款他可以支付二釐的月息。另外,他還指名要求穿越集團提供火炮、火藥,如果可能,最好能爲他造些船。這些他都可以用現金或者貨物來購買。

    雖然信件中的口氣很大,很有些“大人不計小人過”,“不答應就立刻打上門”的意思,但是馬千矚翻來覆去的研究了半天之後,感覺這書信有些色厲內茬的感覺。諸彩老對銀錢、武器、船隻需求急迫的口氣分明暴露了他急需支援。

    “要是我們現在有實力,搞個海上黑水公司去打打醬油,鄭芝龍還不得頭疼死。”一起研究信件的陳海陽說。

    “要有這實力我們早就把他給滅了,收了他的船和人了。”馬千矚拿着信件,着實委決不下。“我們手裏的情報還是太少了。”他痛心的說。

    除了情報委員會在故紙堆裏找史籍上隻言片語之外,穿越集團能獲得的海盜集團的情報基本來自廣州站在廣東沿海各地蒐集的資料,特點是蒐集來情報以道聽途說爲主,內容非常混亂,連從堂堂的大明廣東巡撫、巡按、總督衙門裏流出來的塘報上的消息也一樣混亂,一個主要海盜頭目往往有好幾個不同的名字,於鄂水已經作了一張重名錶,免得新的情報來了之後還得查書。

    馬千矚不知道諸彩老最近一年日子過得很不順。他的南北兩個船隊,原本在福建海面活動的北船隊已經在明軍和鄭芝龍的聯合圍剿下潰散。在這個節骨眼上,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澳洲人”一悶棍打得他眼冒金星――苟家是他的最大銷贓者和窩贓地,這個損失足以讓他吐血,金錢上的驟然緊張使得餉源大窘,部下嚴重不穩。當即就散掉了一部分人和船。諸彩老不是不想殺到臨高來報仇雪恨奪回財物,但是海上的局勢錯綜複雜,劉香的擠壓使得他不得不先對付這個突然崛起的後輩。在搶船心動失敗之後他率領南船隊北上福建希望在福建獲得足夠的利潤來重建船隊――當時的福建洋麪對外貿易極其興盛,一是對日航線,二是與盤踞臺灣大員港的荷蘭人貿易,都是利潤豐厚的買賣。

    到了福建洋麪之後,收攏了不少潰散的人船,又搶劫襲擊了幾處陸地目標,補充了糧餉,諸彩老的聲勢復壯。但是鄭芝龍早把福建洋麪的一切海貿都是視爲禁臠,諸彩老的到來他自然不會表示歡迎。李魁奇對他的趁火打劫更是不滿,各方在福建洋麪不斷髮生衝突。諸彩老經濟狀況比較差,逐漸在爭鬥中落了下風。

    這個狀況下,諸彩老打算退回粵東,但是已經在粵東洋麪站穩了腳跟的劉香卻不想讓他回來。第一批返回的船隻在閩粵交界的地方被劉香的船隊攔截,雙方大戰一場,雖然不分勝負,但是諸彩老被動的局面沒有得到任何緩解。

    “你一路勞頓,先下去休息休息吧。”馬千矚和顏悅色的說,隨即吩咐人把他帶到東門市的商館裏入住。至於他的手下和船上的水手,則安排在博鋪的水手客棧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