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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節 機械總廠

    製造總監部的機械總廠設在百仞工業區。儘管製造總監部屬下擁有好多家制造企業,但是最核心的還是這個機械廠――從舊時空帶來的各種機械設備除了留作stc之外的,大多安裝在這裏。有專門的機加工車間、裝配車間、金工車間、鉚焊車間、鍛造車間、熱處理車間、鑄造車間、電鍍車間、木工車間、標準件車間、軸承車間、鏈條車間、量具車間……一系列的專業車間。這裏不但製造各種機械設備,還大量製造工業領域常用的各種標準化零件和工具、量具。是穿越集團工業的核心部分。

    除了這些工作之外,機械廠的另一個重要任務是進行工業設備的自我複製,最終達到使得整個工業系統能夠不依靠舊時空的設備進行自我複製-自我升級的目的。

    機械總廠過去不過是磚柱上搭竹竿,蓋着草簾當屋頂的大棚而已。隨着臨高政權的不斷增強,工廠的條件也隨之大幅度的改善。這裏已經和博鋪的兵工廠一樣,逐漸變成了座戒備森嚴的堡壘。在1米高得鋼筋水泥牆基上矗立着5米高的清水紅磚牆,上面矗立着密密麻麻的城垛和哨塔。工廠的牆壁本身也是車間、倉庫和辦公室。兩座紅磚的圓形塔樓左右拱衛着深邃高大的門洞。鋼筋水泥的拱形門楣上鑲嵌着用紅色碎玻璃拼接成的“製造總監部直轄百仞機械總廠”一行大字。大門左右的塔樓牆壁上各伸展出一隻生鐵鑄造的緊握拳頭肌肉隆起的胳膊,握着是鑄鐵的火把――一到夜晚,煤氣的火光在火把上熊熊燃燒。將整個門樓照得通亮

    機械總廠裏機械的轟鳴徹夜不停歇,黑煙和白汽日夜蒸騰。那些持有專門的通行證,允許進入其中工作學習的歸化民一進入大門就能看到一個圓形的廣場,廣場中央是一座象徵工業力量的現代雕塑――不過十個土著十個看不懂。

    廣場周圍是用做行政和辦公的三層小樓。從廣場往前是一條足夠讓四輛重載馬車並排通行的煤渣大道,道路的東西兩面是一間緊挨着一間的熟鐵桁架結構紅磚外牆的高架廠房――桁架廠房建造速度快。結構輕便,是現代廠房的主流。車間之間鋪設着鑲嵌在混凝土路基上的輕便軌道。

    路東路西各有一個動力車間,蒸汽機輸出的強大功率通過天軸傳送到每個車間的頂棚上,通過許多皮帶和變速箱傳遞給每一臺機牀。雖然車間的動力使用的是天軸傳動,這裏還是有供電的――每臺機牀上都有單獨的照明用工作臺燈,供工人們操作時使用。車間的牆壁上無論晝夜,煤氣燈的藍色火光都在防爆燈罩後面燃燒着,放射出雪亮的光芒。牆壁上固定着鑄鐵的水管,源源不斷的向需要水冷卻的機牀上供應着。

    車間裏瀰漫着水汽、煤煙、機油和鋼鐵受熱之後的氣味,機器設備運轉的轟鳴聲,加工零件時候尖厲的磨擦聲,裝卸物料的撞擊聲。初次來到這裏的土著無不爲這場景所震驚,繼而被工業的“神力”所折服。而元老們能夠隨心所欲的駕馭這樣的力量使得土著們無不心存敬畏。

    在這裏工作的歸化民,是歸化民中的精英。傳統的農業社會里適合當現代機械工人的人是不多的。能留在機械廠工作的,哪怕只是雜工――都是心靈手巧,反應敏捷的土著,他們幾乎全是20歲以下的年輕人,學習能力很強。

    前工業社會的工作環境是非常惡劣的,廢氣、噪音、震動和精神高度集中的勞作使得工人的勞動強度極大。爲了保證苦心培養起來的產業工人的身體健康,能長期爲穿越事業服務,不僅產業工人待遇從優,而且在廠區裏設置了食堂、公共浴室、衛生室和臨時宿舍。在供應勞保用品上也竭盡所能。臨高自產的棉紗手套、工作服、口罩,乃至勞保眼鏡和耳罩應有盡有。

    在道路的盡頭又是一堵高高的圍牆,有哨塔拱衛的大門緊閉。行人出入只走旁邊的小門,只有運送大件貨物的馬車或者軌道車到來的時候纔會打開大門,每到這個時候,值班的哨兵就會荷槍實彈的警戒着四周,不許任何無關人員進入。

    戒備森嚴的大門之後,是元老院僅有的四套聯合加工中心中的二套。被安裝在精心修築的專門車間裏。另一套安裝在高山嶺地區的祕密車間裏。還有一套被封存了起來。聯合加工中心所能達到的加工高精度是臨高目前所有設備加在一起也達不到的,專門用來製造

    許多需要高精度加工的模具和特殊零件。動用聯合加工中心需要展無涯和企劃院的鄔德二人的簽字。

    被嚴密保護的加工中心大院裏還有一座企劃院直轄倉庫。爲了便於製造部門就近取用,企劃院在這裏設置了一座管制品倉庫,專門儲存從舊時空帶來的物資:各種標號的特殊鋼、有色金屬、標準件和工具、量具。

    從聯合加工中心大門口向左面轉彎,經過一排工廠倉庫,就到了一大片寬闊的空地,這裏是專門用來組裝測試大型設備的試驗場和粗重原材料堆積場。在空地的圍牆根,矗立着一座簡易的土天車,旁邊堆着許多鋼板、鋼材和好些臺機牀底座,風吹雨淋,已經變得鏽跡斑斑了。

    爲了便於測試某些大型工程設備,空場修建有一組用來支撐設備的鋼筋水泥柱。現在這個柱子上就裝着剛剛製造完畢的鏈條翻鬥機。一臺臨高本地產的鍋駝機臨時充當設備的動力。

    人工修築的斜坡上鋪設軌道,翻鬥軌道車停在斜坡上。整個翻鬥式裝卸機的原理非常簡單,通過鏈條轉動將許多個翻鬥不斷提升到高位,然後自動傾覆,將礦石翻倒在貨艙內。翻鬥下行,下行到地面段的時候再通過人力不斷的將礦石裝滿翻鬥。鏈條和掛在鏈條上的翻鬥是一種循環動作。儘管加料依然採用人力,但是實現了連續裝卸貨物。勞動效率比碼頭工人擡大筐子不知道高出多少。

    原理雖然很簡單,掛鏈卻是一個極大的技術難題。屬於高強度的高強度圓環鏈。34個翻鬥在掛鏈上,每個翻鬥還要承載數噸的鐵礦石。對掛鏈的負荷有很高的要求。牽扯到材料、熱處理和機械加工多方面。

    現在,試驗用的木翻鬥已經全部掛了上去,用沙袋和鐵錠加滿了工作負荷。展無涯和機械廠的一些骨幹元老們都在翹首觀望着。

    展無涯看到人來得差不多了,向工人們揮揮手說:“大家往後撤,馬上開始!”

    工人聽到展無涯下令,馬上打開傳動開關,鍋駝機通過變速箱輸出功率,隨後捲揚機開始轉動。鏈條被繃緊了,一排掛斗晃悠悠的開始運動,轟隆轟隆的往上升,越升越高,剎那間就到三分之二的高度。

    展無涯、蔣宏軍、梁信、孫立等一干機械口的元老和所有在場的工人都出神的望着,翻鬥歡晃悠悠的越升越高,心理越高興。鏈條雖小,卻是工業設備領域內的必需品,現在臨高自產的掛鏈,無論在負荷量還是耐久性上都顯得非常不足,這次不管是材料還是加工手段都做了大幅度的改進,如果能製造成功就解決了工業化的一個大問題。

    衆人望着望着,忽然咔嚓一聲,鏈條斷了。

    “糟糕!”大家剛喊出來,只聽轟隆一聲巨響,掛斗全摔落到地上,煙霧四起,砸了個稀巴爛。

    孫立摸了下頭上的安全帽:“負荷能力還是不足啊。”

    “要做金相學分析,”展無涯說,“看看到底是材料問題還是加工的問題。”

    當下大家把鏈條擡了回去,放在鍛造車間裏。機械總廠的鍛造車間規模和兵工廠不相上下,當然大型蒸汽鍛機是d日之後自制的。

    “大家晚上來搞下分析吧。”展無涯對滿臉失望的機械口元老們說,“有人晚上要和女僕過***不?有這個計劃的可以不來。”

    幾個鬨笑起來,孫立說:“女僕放着總在那兒,想要隨時用,早用晚用一個樣。我肯定來。”

    其他幾個人也表示會來。機械廠是元老最爲密集的地方,許多機牀上的操作工就是元老本人,特別是在車牀、鉗工和聯合加工中心上,主力依然是技術工人出身的元老。他們不但自己要操作設備,還要承擔教授徒弟的任務。工作非常的繁忙。許多人從機械廠草創開始就是住在廠子裏的,現在有不少人還是睡在自己的辦公室。對很多人來說工作就是他們的娛樂。

    展無涯也住在廠子裏,他對機械總廠的感情尤其深厚――這個機械總廠最早的底子就是當初他在廣州郊區開得小機械加工廠。他平日裏就睡在廠裏的一間宿舍裏――和過去當小老闆的時候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