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臨高啓明 >第四百一十二節 嫌疑犯
    若沒有足夠的時間事先計劃準備,這場伏擊不可能如此完美。↖要不是錢朵朵帶着手槍,她的槍法又好,暴恐分子很可能就此得手了!

    這麼一來,‘七爺’任職的範圍就很小了,他只能是事先知道小倉號或者幾位少首長行程的歸化民!

    “好!”劉富卿的呼吸都粗了起來,“別急,咱們仔細想想,哪些歸化民能事先知道少首長們的行程……”

    “幾位首長家的女僕、祕書、衛兵,還有辦公廳的一些工作人員,對了,保不齊劇團四季的那些女孩子們也知道……”楊草歷數着,漸漸的臉上微微流露出失望來,“人也不少。”

    “不,不,已經很少了。我馬上叫人按照這個範圍羅列一份名單來。”

    名單很快就列了出來,劉富卿把已經拘來“協助調查”的名單對照了下,圈出了目前還在自由活動的人員交給楊草:

    “把這些人都拘捕起來協助調查,打勾的暫時先監控起來。”

    “爲什麼不都拘來協助調查?”

    “打勾的是親近首長的工作人員,我們又沒有直接的證據可以證明他們的嫌疑。”劉富卿道,“直接拘來不好交代。先監控着。咱們把已經抓來得人排查一遍。”

    排查工作瑣碎又複雜,雖然縮小了範圍,但是可疑對象還有幾十個人。其中大多數已經被拘來協助調查,口供都是現成的。兩個人開始逐一排查,看他們是否和被捕的暴恐分子有交集。

    排查一直持續到亮燈時分。還沒有出成果,劉富卿叫人送來盒飯和濃茶。繼續排查。不過,結果卻是一無所獲。沒有任何人和已知的暴恐分子有交集。

    楊草有些急躁了:“要不把那些打勾的人也抓起來審問?”

    劉富卿沉吟片刻:“先不急,咱們再看看有什麼其他可疑的地方。”

    他開始着手把昨天發生在臨高的每一次暴恐分子的襲擊都羅列出來,然後開始尋找和這些“嫌疑者”的交集。

    幾小時之後,楊草有了發現:“這個王七索,有點奇怪。”

    “怎麼?”劉富卿上了年紀,這麼沒日沒夜的幹活有點喫不消了,剛喝下今天的第四瓶“精力劑”。

    “三次襲擊中,兩次都和他有關。”

    劉富卿接過材料,看了看:“他是警備營的士兵麼。沒什麼奇怪的。咦?”他說着皺起了眉頭,“他不是護衛連的士兵,怎麼去擔任首長的警衛呢?”

    “是臨時調撥的。這點已經證實了。不過有一點很奇怪。他的口供上說自己原本是被派到小倉號上去給首長們當警衛的。”

    “不是說小倉號上沒有警衛嗎?再說他怎麼又給民樂團當警衛了?”

    “是得,他說是小錢首長把他趕下來的,所以纔會又到民樂團去當警衛。”

    “這倒是也說得通……”

    “說得通沒錯,可是他怎麼知道民樂團的行程的?”

    “行程都是提前一天在護衛連通報安排的,他如果在護衛連幹活,知道這些不奇怪。”

    “說是的確都說得通,可是我覺得這裏面有問題。”楊草沉吟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不對啊,他知道民樂團的行程不假,怎麼暴恐分子也會知道?!”

    這下如醍醐灌頂。劉富卿也來了精神起來了:“沒錯,即知道小倉號的行程又知道民樂團行程的人只有他!”

    這個重大發現一下激活了辦公室裏沉悶的氣氛。楊草摸了下煙盒,裏面已經空了。她來不及叫人拿煙。拿起一支鉛筆叼在口中,在桌子上的材料堆裏翻找起來了。

    好一會。她從一堆文件中拽出了一個紅色紙面文件夾,迅速的翻開查找着。忽然,她把文件夾遞給了他:“你看這個!”

    劉富卿接過來一看,這是小倉號襲擊案的案件材料。裏面有當事人的筆錄、現場勘探報告等各種材料。

    “你看這份。”她指點着,“當事人筆錄。”

    筆錄裏記着三位小元老對襲擊事件的回憶,他們都已經看過,沒什麼新鮮的。

    “你看林元老的筆錄裏,有這麼一句話:‘錢朵朵明明說警衛員也認爲走水路走比陸地安全,結果一點也不安全!’。”

    “這個警衛員是誰?”劉富卿立刻警覺起來了,元老的行程的安全性不是警衛員可以隨便評價的,只有值班的護

    衛連軍官和辦公廳交通處的幹部纔有權評估行程是否安全。

    “正是王七索。”楊草的嘴角居然露出了一絲笑意。

    “給我看護衛連的護送計劃表!”

    “在這裏。”楊草早就準備好了材料,“你看,按照護衛連的計劃表,這幾天他一直充當林子琪和張允冪的警衛員。按照計劃,她們應該是坐馬車到飛雲社接了錢朵朵之後一起去體育館的,卻改變了行程計劃。”

    “不過錢朵朵說,坐小倉號是她提出來得。就算王七索是七爺,他也來不及去通風報信。”

    “不,錢朵朵的口供筆錄裏說得很清楚,前一天她就向林子琪和張允冪提出這個方案了。王七索很可能這個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楊草目光炯炯,“既然知道元老有改變行程的計劃,爲什麼不向護衛連的連部上報?”

    “或許當時錢朵朵並不確定是不是會走水路。”

    “或許。但是,他爲什麼無視紀律又毫無根據的說‘水路比陸地安全’?擺明了要攛掇錢朵朵她們乘船。”楊草說,“錢朵朵不肯要他隨船護衛,出發之後過了半個多小時他纔在博鋪打了電報給護衛連連部請示,護衛連給他的新命令是――”楊草拿出手邊的一份文件:

    “‘立刻前往東門市指揮部報到聽候分配。’。”

    “對,這是正常的流程。”

    “然後就奇怪了。他沒趕到指揮部報到,而是直接到了民樂團去……”楊草放下了文件,“他自己說是在路上遇到的。問題是,他從博鋪回東門市,走大路是不可能遇到民樂團的――他是故意走了遠路才能遇到民樂團――他的任務里根本沒有護衛民樂團這回事,卻對民樂團的行程這麼熟悉……”

    劉富卿瞪大了眼睛,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到了牆壁上大比例臨高地圖上:一點沒錯!

    他再也無法抑制心裏的機動:“我們剛纔竟然沒發現!”

    “因爲有元老給他作保。”楊草冷笑了一聲,拿起了另一份報告,“這是民樂團的東方元老的口述筆錄,說他‘在遭遇襲擊的時候非常勇敢,及時向刺客開槍’,對了,岡本首長也這麼說,說他‘奮不顧身’。”

    “如果他是七爺,爲什麼要阻擊刺客呢?他完全可以直接刺殺身邊的元老,成功的機率大很多。”

    楊草知道,劉富卿的每次反問都是對自己推斷的錘鍊,午木也好,副局長也好,都反覆說過:“儘管我們的工作在定罪的時候並不需要證據,但是辦案的時候對證據卻要做到一絲不苟。”

    “因爲他想繼續在臨高潛伏下去!”楊草說,“他返回東門市,狙擊刺客,都是洗白自己,甚至給自己建功,不但能繼續潛伏,說不定還可以步步高昇!另外,我想他自己也很清楚,在警衛們的保護下,那幾個武林人士是根本不可能得手的,有他開一槍和沒他開一槍,刺殺的結果不會有什麼不同。再說,就算這次刺殺成功,他自己也是必死無疑。”

    劉富卿點頭:“我這就去找午主任彙報一下!”他抓起椅子上的外套,“申請對王七索進行進一步調查,你去看看最新的口供情況!”

    聚光燈打在林銘的臉上,他痛苦不堪的企圖閉起眼睛來,卻被人強行掰開了眼皮。

    審訊員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你在臨高有沒有其他同夥?!”

    他虛弱不堪的說道:“沒有,真得沒有,我是一個人來臨高的……”

    “你再好好考慮下。”審訊員的聲音冷漠而無情。林銘喘息着,自從被抓到這間審訊室裏,他的時間概念已經混亂了,無休止的反覆訊問,刺眼的燈光照射,蒙起眼睛來用水滴臉……他原以爲澳洲人會嚴刑拷打他,就好像他的錦衣衛同事們,但是什麼刑具也沒用,只是訊問本身就已經讓他痛不欲生了。

    “你再好好想想,你的小姨子可是說有得。”

    “什麼?!”他虛弱不堪的擡起了頭,心中暗暗叫自己鎮定,這種把戲他也玩過。

    “李永薰是你的小姨子吧。你看,你願意爲她到臨高來冒險,還勞苦費力的僞裝成水手,喫這麼大的苦,看得出你對她的感情不是一個表姐夫應該有得……”審訊員的聲音淡淡的,但是句句都打中了他的心坎深處。

    “她多大,才二十吧。花一樣的年紀。原本在我們這裏日子過得好好的。你過來找她,給她帶來了什麼?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裏嗎?”

    “在哪裏?”雖然知道這是髡賊的攻心之計,林銘還是不由自主的問道。(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